三杯黄酒,将躺在棺材里老父拉了起来,吓退了一大半送葬的亲人与旁观的路人,却也成就了长安城中一时津津乐道的传奇。
但少年所行虽似传奇却同时也像个寻常人,有私心,在偌大的长安城,还有什么比这样荒诞离奇的故事更能引起长安城百姓注意的呢?
名起于民间而传扬至高堂之上,少年或许有私心,这是他徐长山所不认同的地方,但私心之外,不可否认的,他所做的都是好事。所以,在一段时间的疏远之后,待到七安先生不在出现,反而是他三番两次来这里寻过。
大抵也是觉得大事之上,委实不必计较如许之多,或许是少年手段奇异,恍若民间传奇,他便想当然的想要少年变成他想的那样,但事实上,再如何世外的高人,也是食五谷杂粮的普通人,有私心不是很正常么?他徐长山难道就没有私心了?也有,只要这私心不害人,便可以了。
释然也不过一瞬间的事情。
一晃眼,离初遇这个天赋异禀的古怪少年已有一年的光景。
徐长山认真的看了片刻这少年,似乎除了高了一些,这少年的相貌没有太大的变化,一如初见那般少年翩翩,清瘦出尘。
“先生,是外出游历归来,还是,”徐长山顿了顿,认真的看着少年的脸上的表情,“还是从未离开过长安城?”
想要寻七安先生的人不在少数,但这么多人寻这一个,却始终遍寻不得的话,便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有意隐藏了自己的行踪,而最好的隐藏行踪的方式要么便是人不在长安城中,要么便是七安先生的面皮之下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离开过啊!”少年人笑道,看向徐长山,“先生是来找我的么?”
“心中茫茫不知所措而已。”徐长山道,“如今的朝野文官多同徐某一般。”
“这样的事先生为何来寻七安这一介小民?”
徐长山沉默了片刻,反问他:“七安先生又为何此时出现?徐某认为先生不会无故出现。”
少年抿唇笑了笑:“算出些不妙的事情。”
徐长山看着他道:“七安先生,你如此空口一说,便连作势掐掐手指算也不算,这叫人如何信服?”
他听得一阵“哈哈”大笑,待笑过之后,才开口,悠悠道:“这是长安城,我是七安先生,与我说话的是你徐长山先生,这些把式并不需要。在外的话,我们这等江湖术士总要做一些手势来叫人信服,但长安城的七安先生在徐长山先生面前便不用了。”
“倒是这个理。”徐长山点了点头,看向他道:“所以这一次七安先生想告诉徐某人什么。”
少年人再次笑了,仿佛丝毫不介意周围来往匆匆为生计发愁的百姓,开口道:“这一次,想告诉徐长山先生一件或许会影响这天下大势之事。”
“什么事?”
“这长安城有人在尝试长生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