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行书没有否认,只是道:“至少不会是今天。”他本没有打算现在对陛下动手。
女孩子笑了,抬头看向明宗帝,扬声道:“陛下将我祖母请来是为了试药是不是?”不理会明宗帝脸上惊恐不安的表情,她又道,“陛下,告诉您个真相。”
“试药这件事其实早就开始了。”
“被试药的不是别人,正是陛下您。”
“从一开始薛行书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天子龙气护体,邪灵难近,便是吃错了这种阴邪的丹药也能拖上一阵子,陛下这些时日喜怒无常、昏聩无道多半也有这个缘故在里头。”
女孩子声音平静,一件一件的陈述着事情的原委:“陛下若是一开始留个心眼,再寻一个略通符医的术士看看,便能发现其中的不对劲,可惜陛下没有。”
明宗帝枯黄浑浊的双目死死的盯着她,听着她口中说出的真相,胸前气血翻涌,仿佛有什么要从胸中溢出来一般。
女孩子看着他,再次开口道:“真的,随便哪一个都可以的。”说罢她转身,伸手指向阴阳司的方向,“陛下,阴阳司不过才几步路而已,这是大楚的阴阳司,为大楚而立,这把属于您,为您镇压天下鬼祟,喝退前朝余孽的刀,您不信它吗?”
不信自己手中最锋利的刀,却偏偏信什么旁门左道,这还能怪谁?
“这件事……”明宗帝颤颤出口,“不能说的。”
此念本是旁门左道,又怎敢在大道正统面前提起?
“说够了?”有薛行书身后的江湖术士跳了出来,似乎不耐烦了,“真是啰嗦,有什么话下去说也一样,国公爷,您说呢?”
要动手了么?还在茫然中的官员们再次惊慌了起来,要杀了他们了么?怎么办?谁来救救他们?不过是今日进宫来报个丧情而已,为什么?为什么竟会惹上这样的杀身之祸?
惶惶难安!
有官员哀求道:“不要杀我!”
薛行书没有理会官员的哀求,而是看向那个女孩子:“你觉得今日你还逃得了么?”
女孩子笑了笑,这种时候却还依然神色平静,便是她这样的神情,让薛行书一时半会儿不敢轻易出手。
她道:“我还不能死。”
是不能,不是不会,一字之差,意思可就差之千里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如何说动大丫头报丧的?”如今看来这倒阴差阳错未尝不是个脱身的好机会,他薛行书已经死了,今日在这里的只有这些马上就要死去的人,届时他如何编排都可以。只是,若没有这丫头突然来这一遭,大丫头无故报丧情,就不得不叫他怀疑了。
女孩子笑道:“当然是我让她与我合作,好一起对付你的。”这是天大的实话。
薛行书闻言却笑了:“你若真跟她一起合作,又怎会告诉老夫?岂不是要置她于死地?更何况,老夫清楚大丫头甚是讨厌于你。”
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好胜的时候,他太清楚大丫头有多恨这个丫头了,如此看来,倒是他多想了,怕是大丫头自作主张,走了昏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