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发现山下组的人监视吗?事情说清了吗?有没有诚恳拜托?对方会不会针对我们?”北吉门良脸上的担忧之色十分明显,连连追问。目前的情况是神明打架,狐仙遭殃,山下组和关西的大社团进入了角力状态,一个不慎他们这种苟活的小社团就成了炮灰。
也不怪他担心,雅库扎内部的大争斗上次还是发生在总首领交接的时候,有差不多十年了。那时真是一片血雨腥风,为了争夺首领的位子闹到了街头大砍杀,政府出动了四千多警员才勉强压制住,仅最后一战明面上就死了七十多人,伤了两千多个,暗地里互相刺杀、偷袭还不知道死了多少,其后更是引来了警视厅长达三年的严打期……这次感觉也不太妙。
虽然涉及到的利益看样子不会造成雅库扎群体的大动荡,但就是小规模交战他这样的小社团也受不了——昨天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今天被指派去前线都要吓尿了好不好?
斯波小次郎在沙发上坐下,肯定道:“没问题的,组头。就算山下组的人在看着也发现不了,而且我已经下跪拜托对方,讲明了我们的苦衷,对方应该会原谅我们的。”
北吉门良不敢像亲信手下一样信心满满,SPM那方不太像是讲理的人,行事十分野蛮粗暴。他心里暗暗埋怨中岛勘吉吃饱了撑得去惹这群杀星,大家老老实实赚钱就行了,现在经济不景气但好好找找总是能找到肥羊的,为什么非要去碰那个大刺猬,就是碰了你也要够狠啊,对方毫无顾忌的乱杀人,你也动手杀啊!
他肚子里埋怨,但手很老实的摸出了手机,拔了号码后稍等了片刻恭声说道:“齐川样,事情已经办妥了。”
齐川三平正坐在一辆车里,离着北吉门组的据点不远,笑着客气道:“真是辛苦北吉门桑了,办得顺利吗?”
“是,十分顺利,给出了严厉的警告,将对方打到跪地求饶了,”
“很好,把你的手下都集中起来,不要乱跑。”
“是,我明白。不过,要是对方……”
齐川三平无心和这种低级炮灰多说,直接挂了电话,转头对旁边的土屋吩咐道:“他们很快就会来,吩咐大家提高警惕,这次务必抓到对方的杀手……一定要活的!对方可能会有探子先到达观察目标,任何形迹可疑的人都要盯好!”
他仔细检查过了,对方是按照时间顺序进行报复的,而早上这个时间段他只安排了北吉门组这一伙人去激怒SPM那边,想来对方的杀手很快就会找上门来,到时只要抓到人了非把幕后黑手揪出来不可——他们现在不是不想展开同等的血腥报复,而是找不到该报复谁。
山下组东京南中区区域执行长中岛本队远远围拢着这一块,设下了罗网等着抓捕SPM方的杀手。
北吉门良恭敬的等手机里传来了“嘟嘟”声才将手机用力拍到了桌上,忍不住骂出了声——中岛勘吉和齐川三平这对混蛋,要不是自己防了一手,就特么的被坑了!对方要是杀上门来赶情死得不是他们!
他在肚子里骂着,甚至不敢骂出声,山下组积威日久,他没那个胆量明着反抗。他玩了这些小把戏要是传了出去,搞不好山下组也会要了他的命,他这会儿倒是真盼着中岛勘吉赶紧给人干掉了。
只是腹诽了几句后手机又响了,他连忙抓到手中,以为是齐川三平这狗头军师又有吩咐,但很快发现对方的号码很奇怪。他立刻升起了不详的预感,小心翼翼接了起来,只听里面传来一个很有磁性的男声,“北吉门,我是吉原直人,你是不是该对我说点什么?”
北吉门良霍然起身,惊疑道:“吉原……吉原样,您好!”这名字这几天在他们这一伙人中已经传遍了,这是和中岛勘吉正面冲突的人,狠辣无情,身后无数冤魂——听说是从关西来的杀人魔王,改名换姓的国家一级通缉重犯。
人的名树的影,只看那一串死亡伤残名单里好几个不弱于他的组头,北吉门良根本冷静不下来——这么快就找上门了,这真是……我真不想惹你这种人的。
面对着这种找上了门的传说级狠人,他站都站不稳了,生怕下一刻自己就被狙击爆了头,头上滴着汗颤声道:“我道歉,吉原样!我确实是被逼无奈的,我没有和您为敌的意思,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只是个很小的人物,有时候根本没选择,所以……请您,拜托……”
“别担心,你的为难之处我能理解,而且你手下表现很好,事主原谅你们了……但我要个交待,我不能让人觉得你打了我的人却毫发无伤,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吉原直人也离北吉门良不远,就在他的相介所一楼的后厨里正开了微波炉的门往里塞罐头——这儿人不少,厨房里竟然有两台微波炉一台烤箱,看样子生活过得挺有滋味的。
北吉门良一听交待,脸上露出了一分狠色九分苦色,咬了咬牙抽出了裁纸刀,大声道:“我明白了,吉原样!”说着他用肩头夹着手机,将左手尾指塞进了裁纸刀下用力一切,顿时将尾指齐根切了下来,咬着牙抖着又说道:“给您谢罪了,吉原样,请原谅我的无礼……”
吉原直人在小微波炉里塞满了纳豆罐头,大微波炉里塞满了铝罐装的可乐,掂着西瓜又往烤箱里塞,笑着问道:“听这动静,是切指了吗?”
“是,这交待……您满意吗?”
吉原直人给微波炉和烤箱都定好了时,轻笑道:“这交待我满意。”接着他从窗口离开,顺手将刚才打晕的厨师也拖了出去,声音转冷,“附上谢罪信,把断指寄到SPM去!”
“是!”北吉门良心里一阵轻松,似乎手指都不疼了。他听着吉原直人那边挂断了通话,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紧紧捂着断指上了伤口,一阵猛喘粗气。
离他直线距离只有十多米的地方吉原直人像是一只巨大的猫一样塌背无声行走着,耳中传来星野菜菜的不满声音:“这个人不是好人,就这么算了吗?”
吉原直人在香子的帮助下,挑了一个视野盲区重新回到了街面上,按着隐形眼镜中的标注路线行走着,笑道:“这是个聪明人,又给了交待,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星野,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和咱们没关系,面子里子都给了,非要弄死他就是咱们不讲理了。这样就行!”
星野菜菜还要争辩几句,但吉原直人已经抢先开口了,“这种事咱们争过几次了,不是说好这次听我的了吗?别吵吵了,咱们有更重要的目标……准备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