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菜菜沉吟了一下还是报了地址——妈妈的朋友让她自己去解决吧!
随后她确认道:“记住了吗?”
“记住了。”
“那就这样吧!”说完,星野菜菜看着吉原直人缓缓将门关上,想了想又勉强说道:“晚安,先生!”
门合拢了,接着门内又响起了拖拽声,大概这孩子身高不够,看猫眼要踩椅子之类的东西,现在正把东西归位。
吉原直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夜深了,他无处可去……至于再敲门请求借宿,看星野菜菜警惕心这么强,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但吉原直人也没多生气,做为一个孩子,懂得保护自己总是没错的,特别还是一个小女孩——朋友女儿安全意识强总比傻乎乎被人拐卖了好。
他摸了摸钱包,钱还有一点点,不过东京物价高,这点钱大概也就够去网吧或者胶囊旅馆混两晚的。
东瀛的网吧是可以住人的,一个一个小包间,除了电脑还有床,很多社会底层人员直接就将网吧当成住所,也有很多堕落了的少女把网吧当成出卖身体赚外块的“工作”场所,总之,很乱很吵,但比在东京租房子住酒店便宜,比租个几平米的小阁楼都划算。
东京的房价没法说,很多怀揣梦想的年轻人到了东京,看看房价就可以回去了。
茧式旅馆也差不多,一个个叠起来圆桶,空间只够一个人躺下,连门都没有——就像大型停尸房一样,而且人来人往,也吵得厉害。
住网吧和茧式旅馆,也就比睡在桥洞里强,但强得也有限——只有经济窘迫到一定程度的人才会选择这两个地方。
虽然吉原直人不介意睡哪里,他一天的睡眠时间很少,但他喜欢清静,太吵闹会让他头痛,更何况现在情况还不明了,他也不想离星野菜菜太远。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就在今夜星野菜菜被人袭击了,大概会遗憾终身吧?
他想了片刻,转身往楼梯间去了,打算在那儿凑合一夜。
等天亮了去寻上杉香问问情况,如果真是被叫来替她女儿打架的,那这事可不是喝几杯酒能摆平的——谁手头没有一大堆事呢?为了这点屁事就要他跨海而来,上杉香不低头认错包吃包玩陪他游遍东京都所有景点,那这事就没完!
吉原直人又叹了口气,他担心是原因的——
上杉香有前科,她年轻时参加过左翼运动,干过不少不着调的事情,曾经是东瀛政府的眼中钉,刺头一样的人物……他原本以为上杉香旧病复发了,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理想又开始搞东搞西,瞎折腾一气,结果把事情搞大了受到了政府迫害,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向着曾经的旧友发出了求救信——事情也许很危急,她都没敢求朋友救自己,只求照顾保护女儿。
他一刻也没敢多等,卷了两件衣服就跑来了,担心来了后会和东瀛政府产生冲突,惹出国际纠纷,都没敢用正常生活的合法身份,而是用了一个以前准备跑路时从深网上买的备用身份——他已经做好了大打出手,劫狱也要将朋友全家安全送出东瀛的准备,但结果呢?
结果一片风平浪静,朋友的女儿睡觉睡的头上的呆毛都竖起来了……
吉原直人钻进了楼梯间,将背包往屁股下面一垫,拿出烟叶和纸,又舔又卷弄了一支烟点上,慢慢开始吞云吐雾。
好想说脏话啊!
他正吐着烟圈打发时间,突然耳朵一动,直接两指一搓掐灭了烟,缓缓缩到了墙角,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精光闪闪。
片刻后,楼梯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