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怀好笑:“到底是谁在吓人,你想过来看看,就敲门好了,像个小贼一样摸过来,若不是我猜到可能是你,这会儿你早就变成刺猬了。”
变成刺猬倒是有些夸张,不过只凭耿氏兄弟的身手,刺个透心凉不在话下。
展怀敢只带他们两个人便来京城,自是对他们有十足的把握。
霍柔风吐吐舌头,压低声音问道:“是在审问昨天跟踪我的人吗?我还以为昨天晚上你就审出来了呢。”
展怀隔着衣袖,牵起她的手,带她进了后罩房。
这处宅子的后罩房有五间,堂屋、东西两次间,左右各有一间耳房。
只是每间屋子都很小,又有点背光,加上已有些日子没有住人,甚是冷清,因此即使是午后的大白天里,屋内也显得昏暗阴沉。
霍柔风缩缩肩膀,感觉这屋子里比在外面还要冷一些,展怀见她并没有穿着自己那件皮斗篷,眉头动了动,手上微微用力,把她拉到自己身边,他原是想伸出手臂揽住她的肩头,让她暖和一点,可是胳膊伸了伸,还是放下了。
霍柔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她的注意力都在墙角的两个人身上。
她还以为这两个人已经被严刑拷打得不成人型,她甚至做好捂住眼睛的准备了,可是眼前的情景让她大失所望。
这两个人不但完好无损,而且看上去并没有受过刑罚,只是两个人的神情都是委顿不堪,像是随时都会昏死过去。
耿氏兄弟正在吃饭,霍柔风一闻就知道,这是白菜猪肉馅的包子,昨天她和展怀刚刚去吃过,她一口也没吃。
可是耿氏兄弟吃得很香甜,除了包子以外,他们面前还摆着几个敞开的油纸包,里面是猪头肉、酱兔排、卤鸡爪和酱牛肉。
另外,还有个热气腾腾的水盆,里面温着一壶酒,酒气混着肉香,连同霍柔风不喜欢的白菜猪肉馅儿一起弥漫在狭窄的空间里。
霍柔风吸吸鼻子,她居然又饿了。
正在这时,她看到缩在墙角的两个人当中,有个瘦长脸的,正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油纸包,喉头动了动,居然是在咽口水。
这个发现让霍柔风猛然想起一件事来,在杭州时,她有一座牵黄院,专门用来养狗的,为此,她还请了一位驯狗的行家,那位行家不但会驯狗,还会驯鹰,据他所说,刚刚猎获的鹰,野性难驯,可这畜牲打不得骂不得,那就只能熬着它,俗称熬鹰。
也就是说,不让这鹰睡觉,也不给饭吃,就让它眼睁睁地熬着饿着,也不过几天而已,再是野性难驯的鹰都能乖乖听话。
展怀用的就是这种方法,难怪那两人身上虽然没有伤,可是却没有精神,疲惫不堪,展怀又让耿氏兄弟在他们面前大吃大喝,吃的喝的都是粗汉子们喜欢的酒菜,这两个人已经被苦熬了一天一夜,滴米未进,就连刚刚用过午膳的霍柔风都感到饿了,更何况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