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城军兵不敢怠慢,连忙找来在城楼中睡觉的竹门守将。
“他***,莫说曹国舅,就是曹国丈来了,这城门也说开就开的吗?”
营指挥杨成务被人从睡梦中扰醒,无名火冒三丈,戴上头盔,瞪着眼骂道:“惹毛了老子,莫说开城门,开炮轰他娘的。”骂完了稍觉出气,杨成务眼珠一转,吩咐道,“光叫老子有什么用,赶快把典护军一起请过来。”打发亲兵立刻去请护军使典博古,二人在营中虽然明里暗里较劲,这个节骨眼儿上,杨成务却没忘了这个兵部派下来的秀才。典博古到来之前,杨成务只冷眼觑着城下的人,任他大喊大叫,也不做声。他是相府卫队炮军都头出身,廪生围攻相府时,第一个开炮轰击的有他一个,因此记功升为营指挥,从相府卫队调到了城卫军。
这曹家公子,他也不是很怕,只不过不愿平白得罪这个人罢了。
“底下的,若有相府和兵部军令,立刻便大开城门。若没有,明日再进城吧!”
杨成务看着灯笼底下曹固铁青的脸色,悠悠道:“吼大声点,让他们先老实呆着。”
这般大模大样,在城底下大吼大叫的,铁定是没有兵部令箭的。“你那张脸长得还不像是大令!”杨成务腹诽道。曹国舅在别处作威作福尚可,在城卫军这里,却找错了人。城卫军诸营先后历经岳飞、赵行德二帅整训,留下的习性,城卫军中的军法比天都大。都头以上的军官都有来历,内部虽然争权夺利,对外可是铁板一块,针插不进,水泼不入。城外八军都是大营的精锐,可若要过鄂州城门洞,是龙就得盘着,是虎就得趴着。
“国舅算个鸟,”杨成务看着城下喃喃道,“到相府告状,我还怕你了?”
没过多久,典博古从军营中赶来,他衣衫不整,匆匆往城下一看,嘴里不禁倒“”了一口凉气,“这不速之客,可不简单啊”忙转头对杨成务道,“杨指挥,万不可打开城门!”
“城门严实着呢!”杨成务有些不耐道,瞪了典博古一眼,“典大人什么意思?”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营指挥和护军使这一营中两个同级军官,互不隶属,关系相当尴尬。城卫军把军规看得天还大也与此有关,一旦有一方稍有差池,说不定另外一方立刻就背后告发上去,或是借势打压一番。典博古脱口而出的一句提醒,听在杨成务耳中却是刺耳得很,好像他打算卖曹固一个人情,为他打开城门一般。统兵官知法犯法,这罪状可轻可重。
“在下唐突了,”典博古抱歉后又焦急道,“事关重大,让军卒全上城头戒备,速报兵部。”
他望着城下,脸上浮起一层忧色。
典博古深知北伐之时正是鄂州空虚之际,曹家外拥重兵,通中宫,曹固统帅援广军,已是足以动摇大局的一支力量。他现在突然出现在广州城下,事先兵部并无通报消息,不知他只带了几百亲兵回来,还是裹挟了整支援广军谋反逼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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