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宝虽然只是五品官,却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啊,谁知道这是韦宝的意思还是皇帝的意思、
“几位大人,熊廷弼的罪过实在不足以论死罪,判了王化贞就可以了。熊廷弼若是肯主动咬出杨涟他们,该算有立功情节,等下可以让熊廷弼与他们一道判,判熊廷弼个流放。”韦宝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意思。
魏广微皱了皱眉头,“这怕是不妥吧?今日不是要审熊廷弼和王化贞的案子,是顺带提一脚,熊廷弼的案子早就在朝廷有公论啊。”
“陛下想放熊廷弼一码,不想让军队的人心寒,若是会打仗不会打仗都一样,那以后谁还想如何打仗?再说,这与咱们文官并无多大关系。”韦宝挤眉弄眼道。
魏广微、栾汝平、邹元标、王纪、周应秋一听韦宝说是皇帝的意思,都不好说什么了。
的确,熊廷弼是死是活,对大明朝廷影响极其微小的,对他们更没有影响。
“可九千岁当初点过名要杀熊廷弼这厮啊,他还到处对人诬陷说曾经给九千岁孝敬过银子,纯属子虚乌有的事儿,他若不是有这一茬,当初也不一定就是死罪!韦大人,我看这事,您还是别管了吧?”周应秋道。
“几位大人,我怎么说不明白呢?都已经说了是陛下的意思啰,我就传个话而已。”韦宝随口道:“反正我现在话已经传到了。”
“那,魏公公是什么意思?也想放熊廷弼一码?”周应秋疑惑道:“韦大人,这么大的事情,您怎么不知道对九千岁说?你现在在公堂上对我们说有什么用啊?”
“不是我没有对九千岁说,九千岁也是认可的,九千岁自然是听陛下的,你们别管了,等下将熊廷弼交都察院大狱就是了,我保证九千岁不会为难诸位。”韦宝态度很笃定。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然后头碰头开起了小会。
最后答应等下审讯完,就不将熊廷弼押回锦衣卫大牢了,而是交由都察院处理,算是给韦宝这个面子。
他们知道,韦宝最后如何处理,也还是要上奏本通过内阁和司礼监决定的,韦宝本人并不能决定。
韦宝听他们这样说,顿时松口气,拱了拱手:‘有劳几位大人了。那杨涟和左光斗他们,你们打算如何处置?陛下也交给我负责了。’
“杨涟左光斗他们也交给韦大人了?”魏广微疑惑道:“那韦大人想怎么办?”
“都罢官赶回家去啊,还能怎么办?你们还想杀人不成?不管贪污是真是假,其他人还好说,杨涟左光斗都曾经在陛下登基之时立功的,哪里能为了区区一点受贿就杀了?罢官夺职是最佳选择。也免得激化咱们和东林大臣之间的矛盾。”韦宝这么说,是将自己放在阉党的位置了。
不过,韦宝越是套近乎,这几个人越是迷惑,之前魏忠贤可不是这么对他们说的,依着魏忠贤的意思,祸首杨涟非死不可!
魏忠贤的报复心极强,杨涟的二十四罪书发到整个京城都是,不但给魏忠贤制造了很大的危险,还给魏忠贤的名誉造成了很大的伤害,魏忠贤非杀不可。
魏广微坚决的摇头道:“这万万不可,其余人还好说,杨涟左光斗等十余名主犯必须死!剩下的二十多名从犯可以考虑流放。”
栾汝平、邹元标、王纪、周应秋也是这么个意思,都认为必须杀杨涟左光斗等为首东林党大臣。
阉党和东林党这阵子也是彻底闹翻了,杀红了眼,又有韦宝正在搞的文字清查,两边借着文字清查互相举报,闹的不亦乐乎。
互相都杀伤了对方不少大臣。
要说起来,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他们面前的韦大人。
似乎从韦大人入仕以来,北直隶至少有上千官员落马了。
而且,这似乎还仅仅只是开始。
韦宝没有想到,自己以为会很难救下来的熊廷弼,居然还挺容易救的,虽然放在都察院大狱不见得就能最终保住熊廷弼的性命,但是已经出现重大转机了,基本上可以说将熊廷弼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可杨涟左光斗则麻烦的多。
这是韦宝一开始没有想到的。
“你们好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呀,罢官夺职已经很重了!就这,那帮东林党还不见得能答应呢,你们信不信,等会一宣判,外面聚集的几百东林官员一定会闹!”韦宝道。
他们当然知道外面聚集了大量东林官员,为首的就是内阁次辅朱延禧大人!
“所以,咱们更要当机立断,来个斩立决,杀一杀东林人的威风!”周应秋道。
韦宝一惊,没有想到这帮人这么狠?
不过,韦宝知道历史一般是不会被更改的,非常难更改,明明原本的历史中,杨涟左光斗等人一开始并没有被杀,而是被东林党给救下来了,是后面又闹了一场,才被杀的。
而且也不是明正典刑,大庭广众的杀害,而是被拉到北镇抚司大狱害死的,是被许显纯、孙云鹤这帮酷吏用各种酷刑折磨死的。
想杀杨涟,没有那么容易。
韦宝不方便说这也是九千岁的意思,九千岁已经将杨涟和左光斗等人的生死也交给他了,想看看历史是不是真的会被更改?
“那随你们吧,反正我话已经带到了,是你们几个非要小事闹大的,到时候陛下和魏公公怪罪起来,你们几个别说我没有阻止过。”韦宝道。
被韦宝这么一说,几个人又有点慌。
“韦大人,真的是九千岁说的?如果是真的话,我们可以现在先停一停,老夫亲自去求见九千岁一趟。”魏广微老成持重道。
其他几个副主审官都说好,这样最为稳妥。
韦宝微微一笑,“你们还不了解九千岁吗?你这时候去找,尤其是杀杨涟这么大的事,九千岁一定会说你自己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