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今天故意欺负你,你不会不开心吧?”妍子已经平静下来,上枕头躺下,歪头望着我,终于问到我早就发觉的问题。
“被老婆欺负,是丈夫应尽的职责。”
“你知道我不是问的这个。”
“我晓得,妍子,你是在试探我,是不是真的。你是在确认我,是不是爱你。我也需要确认,你是不是收到我的信息了,我的心情你是不是感受到了。现在放心了吧,妍子,我就是你的菜,今后,随便吧。”
我夸张地闻了闻她的头发,说到:“不许诱惑我,这个香味,你知道我经不起你的诱惑。”
“我要不诱惑你,能有今天?”妍子得意了:“今天晚上不准碰我,我要看你是不是只想着我的身体。”一扭身,背对着我了。
“继续虐待,是吧?”我去哈她的痒,她又转过身来,望着我:“哥,今后我不再欺负你了,你知道,我是虚张声势的,心里原来也没底。”
“那就乖乖听话,补偿我的损失。”
“我不!我偏要破碎你的玻璃心!”
她又扭了过去,我有什么办法?只能从背后抱着她,听她平静的呼吸,慢慢睡去。
也许是刚刚睡着,被什么东西弄醒,睁眼一看,妍子用头发正在扫我的鼻孔,把我刺激醒了。
“干什么,继续虐待吗?”
她诡异地一笑:“你以为我睡得着吗?我想问一个问题”。
“啥问题不能明天问,你把我搞醒,你不怕后果吗?”
“只要你回答了,我期待后果。”她不示弱。
“问吧,我老实交代就是。”估计她根本没想睡觉。
“为什么今天到了寺院,见了高僧,你才有这想法呢?”
“我不知道,只觉得当时你没理我,专心听法,虔诚和神秘混和吧,反正,我觉得你身上有一种神秘、圣洁、母性的光辉。我觉得你好单纯、好干净,我都怕自己有点配不上你呢。”我只能说到这里了,其实,我也不知道原因。
她想了想,说到:“我当时只是有一种融入的感觉,没想那么多。但是,意外收获太突然,我也没反应过来。哥,你居然爱我!”
“我爱你,妍子,也许早就爱上了,不过自己没意识到,只是到今天,我自己才发觉。”按我的思维逻辑,所有质变都是量变的积累,所以这个推论是我目前想到最合理的解释了。
“好吧,算你过关。来惩罚我吧!”
这有一种仪式感,我望着她,她闭上了眼睛,我一层层慢慢把她解开,她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解到最后一层,她突然抱住了我,在我肩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痛得我差点大叫,但我忍住了,后来的故事无法描述。
痛并快乐着。
好香的一觉,根本没有梦。当她把我再次推醒时,我还有点不解:“啥事?”
“听,是不是有音乐?”
我看了看床头的手机,才凌晨五点多,隐约有音乐传来,虽然声音非常小,但仔细听还是能够听见,仿佛是佛教中的音乐,比较熟悉,比较平缓。
“是不是楼下传来的呢?我觉得像。”妍子的耳朵比较灵敏,她这样一说,我也觉得是。
我轻轻起来,悄悄直到阳台,往下看了看。果然,楼下主人房间,灯是亮着的,音乐就来自于他们的房间。
回到床上,我对妍子点了点头。我们再也睡不着了,静静地听那若有若无的音乐,不知道妍子怎么想,我当时产生了一种辽阔感:虚空广大,心定神闲。这种感觉我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仿佛忘掉了自己,融入这个固定的律动之中,说是律动,其实越来越心安。
音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下的,直到妍子说话,我才明白过来,时间已经过了六点。
“哥,刚才你睡了?”
“没呢,听音乐呢。”
“我觉得这音乐好舒服,心都化了。”
“我没你那感觉,但就是蛮舒服的。”
西部的太阳出来得晚,现在外面还是一片漆黑。昨晚折腾半天,倦意来临,我打了个呵欠,把妍子也惹得打了个呵欠,我俩相视一笑,继续睡觉。
等我们再次醒来,已经早上八点多了。洗漱穿衣完毕,我们准备出门,在丽江当地吃早点。
丽江虽然是个古城,但商业化其实是非常严重的,小桥流水和木屋青石,里面或许是一个酒吧、迪厅,或者是一个卖乐器商店,还包括大量正宗的或不正宗的旅游产品。有的商店卖五颜六色的披肩,颜色不正、质地不好,但适合来旅游的伪小资,往来的客人,许多人都披上一个。内地村口大妈伪装小资的手段也是千篇一律:墨镜、披肩。其实,这两样东西,丽江本地人不生产,本地人也没戴过。游客们在村口也不是这样的装束,估计这种游客来丽江,是想暂时转换自己的人设、自己的身份。
即使小资又怎么样?抱个吉它唱歌就小资了?北京地铁到处都有弹吉它的流浪汉;喝个咖啡点个沙拉就小资了?也许这人根本就没出过国,他在过他想象的西方人的生活,而骨子里,还是豆浆油条。
我们所有人都在伪装,刚开始是给别人看,装久了,自己也觉得是真的。
要说本地早餐,丽江有的,其实大理都有,我和妍子看看也没什么新鲜,不知不觉,转出了古城,到了一个有大水车的广场,妍子突然指着远处:“哥,龙抄手!”
一个家住温州来丽江的游客,吃到故乡四川的包面,这是个什么路径?我们四川把所谓龙抄手、馄饨等,统一叫做包面。
按计划,我们今天就在古城瞎逛,以休闲为主。
其实到了中午,我们就有些倦意了。商店和游客,已经让古城不安静了。路过一个饭店,有一弹着吉它唱着歌,虽然我不怎么懂音乐,但至少开过酒吧,觉得这个歌手水平太一般,跟妍子说到:“这水平,还能挣钱?听他什么?”
妍子却发表了一通高论:“歌,做生意的事,你就不懂了。你以为他唱得不好,就不该有人听?你错了。对于这个餐馆来说,最重要的不是歌手好不好,而是有没有。你想,对于大多数游客来说,他们只要解决了有没有的问题就够了。你想指望这一桌菜两百块钱的游客都是音乐欣赏者吗?不是,他们中的大多数,也许从来没认真听过现场音乐,他们只是来感受伪小资的调调而已。这餐饮又要打出小资风格来吸引顾客,又要控制成本,哪有钱请好歌手?现在已经是午餐最高峰了,你看这生意,我估计,老板一天能赚一万吗?不可能,几千块钱的赚头,乐手呢?每个人分两百元就够了,得控制成本,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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