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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草莽的时代(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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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一说,大家都理解,穷过的人,理解穷人。乡村杀马特,也有一颗向上的心。

  李茅此时估计被触动了:“要说差异化,要说草莽英雄,我们这个行当也是。计算机技术起源于西方,我们要跟他们拼机器语言、芯片设计制造、基础软件架构,还不行。从基础上不行,我们就不行了吗?我们从应用端入手,从功能实现上发力,不也是一种创新?我们崭时产生不了伟大的数学家和计算机伟大革命,这需要积累和时间。但我们国家近些年毕业了多少理工科大学生,这数量巨大的工程师预备队,难道在工程技术领域内,不可以和西方进行差异化竞争吗?阵地战不行,难道不可以变为运动战和游击战吗?战争不一定是对称的,也可以非对称。”

  我就烦李茅,举例说明专业问题,非要扯上他并不专业的战争。但他讲得气宇轩昂、鼓励人心,总体上也是可以鼓掌的。然然的支持有限,但在我们心中,李茅也算是草莽英雄之一了。

  虽然是研究他的婚礼,这酒席的主题已经改变。李茅仿佛对草莽的定位感兴趣,估计他的内心中,也有英雄主义情结。这是我学心理学后,喜欢观察的角度。

  “庄哥,你是搞文化和哲学的,在你看来,草莽英雄涌现的时代,究竟是好还是坏?”

  这个问题太大了,但我得回答,因为这个比较靠近我的强项。但谦虚为先:“李茅不要跟我扣帽子,说我是搞哲学的,我只是爱好者。我真实的身份你们也清楚,与这关系不大。”

  小苏是好事者,他要挑起话题:“庄哥,你现在对自己的定位改了吗?让我猜猜,你现在定位的真实身份:是股东?我们三人都是股东,没有独特性;是工厂主?算是,温州那个厂,你经营得不错。但是,毕竟开创者是妍子的父母;是算命的人?街头多的是,只不过你多看了几本书,算得准些而已;是生意人?我们都是生意人,这个排除。算了,你自己说,你定位是什么。但是,条件是:必须是你自己最独特的定位,不能跟别人重合。”

  他这明显是挑事,当然也是为了把大家关注的目光,向我身上吸引。

  “我是高妍的老公。”当我说完这个定位后,李茅说我有点耍赖,小苏苦笑但无法反驳,另两个女人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的男人,只有妍子,在扫视了在座的表情后,嗔怪和骄傲同时在她的目光中闪现,满意极了。

  还得回答李茅的问题,他又将大家的注意力拉回到问题本身。

  “从中国最古老的思想家老子的学问来说,英雄辈出的时代,是最不好的时代。比如春秋五霸的时代、五胡乱华的时代、三国纷争的时代,一直到近代的中国军阀割据的时代。所以,老子说:绝圣弃智,天下太平。”

  “那就是不好哟”李茅急于得到结论。

  “在那个时代,是不好的。为什么,这个结论绝对适合中国农业社会。农业社会,在人口与土地关系上来说,是一个超稳定结构,如果要是这个稳定结构被突破,就是天下大乱的时候到了,就会出现大量圣人和英雄的出现。圣人在寻找道路,英雄在闯出道路,总是,是原来的道路被破坏的产物。这对农业社会的政治家来说,要极力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因为,这意味着政权失控。为了做到这一点,政治家发明了一套办法。用科举制度,来规范或者说是扼杀聪明人的创造力,大家知道,创造性有时也等于破坏性。用土地制度来束缚劳动力,让英雄没有产生的人力基础。户籍制度和土地制度配合科举制度,让中国的超稳定结构延续了两千年,这也是控制英雄出现的制度。当然,也出了大量所谓英雄,本身就是贵族和节度史之类,这只不过是大政权与小政权的矛盾。但出现草莽英雄,就是最坏的时代了,陈胜吴广成草莽英雄与梁山好汉的原因是一样的,社会矛盾的极大逼迫,人活不下去,就反了,社会剧烈动荡,用鲜血和生命,重塑下一个平衡。”

  李茅说道:“你这是个新历史观,我没听说过,果然是高手,庄哥,继续。”

  “但是,在今天,逻辑变了。”我一说到逻辑这个词,然然的目光中也产生的光亮,我知道她熟悉这个。

  “今天,我们中国第一次站在了工业化的起点上,甚至还不得不迎接信息化的到来。这是中国历史上没有经验的东西。我们为了保持稳定,经过了三十年的努力,但成效呢?国家经济处于崩溃的边缘。为此,我们开始了改革,放开户籍、土地的限制,将读书人从单纯的国家分配工作导入到参与经济发展的事情上来,总之,是鼓励草莽英雄的产生。从这个意义上讲,政府的决心简直是开天辟地,这是两千年来,中国政治家从没有干过的事,没有人敢干的事。虽然每个王朝的建立都或许是草莽英雄出生,但他们当政过后,就要压制和杀死这些草莽英雄,因为,他们是不稳定的源头。中国几千年来,无一例外。但今天,中国政府以极大的自信和民族责任感,冒着政治被威胁的风险,放开英雄的自由,让他们遍地闯荡,这得是多大的勇气?这是自古以来从未有过的勇气!邓公是最猛的英雄。”

  “为什么这种英雄的产生,既推动了中国的发展,又没威胁政治呢?”李茅的问题已经非常尖锐了,得慎重回答。

  “本来统治与被统治是一对矛盾,但是,只要找到了最大公约数,矛盾可以维持在动态平衡之中。”我在说这段话后停顿了一下,然后一字一句地说到:“这个最大公约数是:政府和人民都相信,我们能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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