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的字并没有什么大家风范,但字里行间,却都透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工整,一笔一划,横是横竖是竖,或许就是因为太过工整的缘故,字迹落在纸上,反而给人一种极为怪异的违和感,原本熟悉的两个字在视线中好像也有些变形。
“自由。”
李华成默念了一声,有些沉闷的气氛中,他盯着眼前的字,良久,才轻声问道:“何谓自由?”
“李爷爷说过。自由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
李往生看着面前这个实际年龄已经步入老年的中年人,语气柔和,眼神清澈而专注,仿若不曾被如染过的星辰。
李华成默然。
“李老实乃当世智者。”
良久,这位看上去依旧是风华正茂年富力强的中州总统笑了笑,突然道:“以李老的眼光来看,这种形式的自由,当世有几人具备?”
“也许我就能算?”
李鸿河笑着给另一只碗中倒上了水,营地内的食物极差,但附近就有水源,水质清澈沁凉,每一口都带着一种浓浓的淳朴味道,滋润心田,很能养人。
水流在碗中流淌,李鸿河轻笑着说着话:“比如我不想出去,就没人能让我出去,大势如此也好,夹缝里求生存也好,总之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事实就是这样,对吧?”
“听上去没错。”
李往生搬来一张椅子,李华成点点头,不客气的坐下,他平和的眼神凝视着喝水的李鸿河,继续问道:“但是这么多年来,李老当真觉得自己很自由吗?”
“方圆百里,荒无人烟,最差的生活环境,最恶劣的饮食,最危险的暗算。”
他的手掌轻轻拍在桌子上,深深的看着李鸿河:“还有营地后方那座最有分量的墓地,李老,二十年来,你可曾自由过?李氏可曾自由过?”
李鸿河的动作顿住,他整个人犹如雕像一样在原地一动不动了足足五分钟,没有被醍醐灌的太明确,只要给予一些暗示就足以让中洲彻底正视跟轮回宫的关系了。
这是事关国运的事情,作为将自己大半辈子都毫无保留奉献给中洲的老人,李鸿河没理由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轮回宫主的身份吗?”
李鸿河眼神略微有些恍惚,在李华成认真的注视中,他用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看着李华成,实话实说道:“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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