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灯光,清丽的少女,银色的锋芒。
从沉寂的冥想世界中回过神来,清晰的感受着这个世界,他内心那种感觉似乎又一次开始汹涌动荡。
“还好啊,要不要吃点东西?”
东城如是摇了摇头,跟李天澜,甚至李拜天他们相比,东城如是的冥想时间是最短的,她甚至不怎么需要冥想,她的第二人格,也就是东城月神着实太过诡异,而表现出来的形式就是极强的,甚至是不弱于第一人格的自主性和独立性,这样的情况下,在第一人格或战斗或休闲的时候,第二人格完全可以有充足的时间去冥想。
而且东城如是的所有武道虽传承于瑶池,但核心却是在那把寂静剑之上,寂静剑上的剑意便是东城如是的武道,当其他人还在武道四境中挣扎,拼尽全力也要寻求突破的时候,东城如是要做的只是体会寂静剑的剑意。
说白了,其他人包括李天澜在内,都是提升境界的同时修习绝学。
而东城如是凭借寂静剑只需要修习绝学,她的境界就会相应提升。
天外飞仙剑。
万道无双剑。
这就是东城如是在武道之中的全部,当这两式剑意最终到达极致并且跟寂静融合之后,东城如是就可以一步跨入无敌境的大门。
大道至简。
这可以说是一条捷径,也是东城如是十九岁就可以到达燃火境巅峰的关键。
这样的方式虽罕见,但却也算不上举世无双,类似的绝学道路,他们李氏同样也有,如此道路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个合适的载体,瑶池的载体是寂静剑中的剑意,而李氏的载体就是绝学。
如果只是追求无敌境的话,李天澜根本不需要修习完整的剑二十四,他只需要修习剑十五轮回,最后就有机会进入无敌境,只不过这种道路虽是捷径,但难度同样不小,而且就算成功,上限也是太低,根本不符合李天澜的追求。
东城如是能走这条道路,除了她是女孩子之外,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和寂静剑之间的契合几乎已经是完美无缺了。
想起东城月神说的那些话,李天澜深深看了一眼东城如是,内心滋味南明。
“不吃了。不饿。”
他摇了摇头,轻声道,内心那种隐约的压迫感和恐惧感几乎是无时无刻的存在着,越来越清晰,李天澜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思去考虑其他的事情,冥想过后,他已经打算继续研究劫的九字真言,今夜注定无眠。
“你心情不好。”
东城如是站在李天澜面前,清清淡淡的开口道,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柔和的灯光下,她安静的凝视着李天澜,眼神清澈,仿若不沾半点红尘中的杂志和尘埃。
那是一种很宁静的力量。
在过去很多年的时间里,她是否就如同现在这般,待在天山之巅,清淡的,宁静的成长着,绽放着?
孤寂吗?清苦吗?失落吗?
东城如是,东城月神。
在淡然出尘的宁静背后,到底汹涌澎湃着怎么样的力量?
李天澜微微苦笑,最起码这一刻,在东城如是面前,他已然卸下了防备。
“我很害怕。”
他看着东城如是的眼睛,无比坦然的开口道。
“怕什么?”
东城如是疑惑的看着李天澜。
可她得到的却只是沉默。
李天澜认真的思索着,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只是一种隐约并且变得越来越清晰的感觉,或者说是直觉,似乎是...
失去。
“失去?”
李天澜喃喃自语,轻声道:“是怕失去吧?”
东城如是静静的看着李天澜,她的身材本就极为高挑,不用刻意的抬头,她就可以看到李天澜的眼睛。
这一刻的李天澜说着害怕,可眼神中却没有半点的畏惧和退缩。
东城如是看到的只有坚定,以及坚定背后那种虽然隐晦却可以动摇一切的狂野。
她清澈的眼神微微波动,犹如水起涟漪,层层扩散。
沉默中,东城如是伸出手轻轻拉了拉李天澜的手掌,声音清脆道:“不要怕。我会陪着你的。”
李天澜内心一暖,还没开口,东城如是已经继续道:“东城家族也会陪着你的。你冥想的时候,爷爷给我打过电话,他说东岛的事情应该用不了太久就能解决,起码会有个结果。到时他让我们回中原,给我们过生日。”
李天澜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但却说不出话来。
他很清楚这个时候东城家族的这个邀请意味着什么,在他的身份已经不是秘密的情况下,在他已经引起了昆仑城甚至是北海王氏以及无数人的敌意的情况下,东城家族的表态意味着支持。
而且是没有丝毫掩饰的全力支持!
李天澜一直小心翼翼的防备着东城家族的善意以及有可能的恶意,可随着如今东城家族一步走到了昆仑城的对立面,他内心所有的怀疑,顿时没了生存空间。
李天澜内心激荡,深深呼吸道:“替我谢谢老爷子”
他的内心仍有担忧,但却也很清楚的明白,这样的帮助,他不能拒绝,也没有资本去拒绝。
“不用谢呀。”
东城如是依旧是清清淡淡的,但眼神却微微亮起:“爷爷说正好省下一个蛋糕。”
“嗯...”
她点点头,做了一个手势道:“这次要一个大蛋糕。”
李天澜有些出神,他终于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下意识的开口道:“省下一个蛋糕?”
“是啊。”
东城如是轻声道:“你我的生日是同一天。同年同月同日。”
李天澜愣住。
同年同月同日生。
这一句话就像是一阵清风,直接吹到了李天澜内心深处,刹那之间,宿命仿佛就近在咫尺。
东城如是拉着李天澜坐在床上,轻声道:“为什么会害怕呢?”
“确切的说,是紧迫感。”
李天澜摇了摇头:“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如果我没有足够的实力,很可能会失去一些什么。”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东城如是似乎轻笑了一下:“总不能是直觉吧?预言?”
李天澜也在笑,却笑得发苦。
无数的画面似乎同一时间挤进了他的脑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见到公孙起的那一刻?又或者,是他和圣徒面对凶兵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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