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画面里李天澜可以看到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选择。
他能看到自己当初灌醉了王月瞳,甚至知道用的什么酒,他甚至能看到那一天王月瞳穿着的是什么款式的内衣,能看到王月瞳清醒过来之后看着他怔怔的流泪。
他能看到自己第一次见到王天纵时对方的冷漠和压迫。
能看到自己正式加入北海王氏时,北海王氏内部那种微妙而压抑的气氛。
他能看到自己跟王圣宵联手横扫中洲所谓的年青一代。
能看到自己突破无敌境后,取代王逍遥时跟王逍遥的针锋相对。
能看到那场盛大的宴会上,自己拉扯着古仙颜走向卧室,粗暴的将她的礼服撕碎让她跪在自己面前的冷漠。
不...
那不是看到,或者说,不止是看到。
那一幅幅画面里的自己,他完全可以感知到自己在那一幅幅画面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也不对...
那似乎就是他自己,不需要感受,那是他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只不过又被他忘记了。
他记得自己跟古仙颜吵了一架之后去了昆仑山。
记得在漫天雪色中的那一次围攻。
记得那道划破了长夜刺进自己胸膛的剑光。
记得她跟自己说过的对不起。
各种各样的想法,一些李东城根本就没有告诉过他的细节,所有的一切在他的脑海中越来越多。
那一段记忆实在是太长也太乱,所以各种画面正在以一种没有丝毫逻辑的方式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等待着他不断的梳理排列。
李东城的那个故事像是果,因果颠倒,那个结局开始刺激李天澜的大脑,从结果到起因,故事的整体细节开始变得越来越清晰。
他像是他自己做的,又不像是他自己做的。
故事完全是混乱的,李天澜根本梳理不清楚。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对李狂徒的仇恨。
那种仇恨不需要任何代入感。
好像本来就是他自己发自内心的仇恨。
被他遗忘掉的记忆不断冲击着他的大脑。
他没有遗忘的记忆似乎也受到了大量的扰动。
李天澜的思维变得无比混乱。
真实与虚幻的界限似乎都开始变得模糊。
只有仇恨越来越清晰。
他就是要杀了李狂徒,不顾一切,用最残忍的方式。
这种仇恨从何而来,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李狂徒必须死。
那些混乱的记忆,总有一天可以慢慢的梳理出来。
至于李狂徒。
李天澜就是想他死,今晚就死。
这里是南云。
是太子集团的地盘。
几十公里之外还有一个大型的基地。
太子集团不会同意李狂徒去死。
议会也不会同意。
李华成也不会同意。
或许林族也不想看到这一幕。
无所谓。
他就是想要让李狂徒死,任何干预都没用,谁阻止也不行。
神挡杀神。
谁要是真敢翻脸,那就翻脸好了。
统统去他妈的。
李天澜拼命揉着自己的额头,看着气息越来越微弱的李狂徒,沙哑道:“你说,为什么现在还没人来救你?”
在李狂徒猛地收缩起来的瞳孔中,李天澜笑了起来:“我都有点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