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坐镇北海稳定军心,这是夏至勉强可以接受的前提。”
“王青雷对李华成的位置很有野心,他在失去了东南集团的支持后,势必要寻求新的力量,学院派是最合适的对象,他出身北海王氏,跟一些已经退休但影响力很大的老同志都有不错的交情,学院派很希望通过他来团结这些力量,弥补自己的缺陷。”
李天澜终于明白过来:“所以说这就是改变策略?王圣宵表现出决心后,学院派和太子集团已经明白不可能强行压迫,所以打算从内部瓦解北海王氏?王青雷是很重要的一颗棋子,只要把他争取过来,他们就可以全力支持王青雷,六年后将他推到李华成的位置上,到时在图谋北海王氏的族长位置,如此一来,中洲就等于很大程度上拿回了北海的主导权?”
“大致就是这样了。”
东城无敌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纹:“不过细节方面还需要很多的交易,学院派力推王青雷,不可能没有条件的,所以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先让他争取族长,至少也要让他在北海王氏有着不弱于夏至的影响力,作为支持他上位的条件,北海行省的议长势必要换成学院派的人,恰好,文思远那时候应该要面临退休或者成为理事,这个位置会空出来,另外北海军团的军团长也会换人,这个也许会成为到时候包括我们都全力争取的目标,消灭团体的但却从不针对个体,这正是李华成的拿手好戏,也是学院派可以走到今天的关键策略,用在北海行省头上,依然是有效的。”
李天澜沉默了很长时间。
他甚至一时间根本想不明白这其中到底包括了多么复杂的算计,只觉得甚至比他的剑道还要复杂。
“真是荒唐...”
他深呼吸一口,喃喃自语道:“这是陷阱,夏至不可能看不出来,她怎么可能答应这种事情?这种做法...”
他认真的思考了下,缓缓道:“等于是只争取了几年的喘息时间而已,有什么意义?”
“几年之后,王天纵的状态谁知道会如何?”
军师淡淡道:“她就是在拖延,将希望压在王天纵痊愈上,只要他伤势恢复,一切还有转机,伤势恢复之后的王天纵,可是当世天骄。”
“她就那么确定王天纵的伤势可以恢复?”
李天澜有些不以为然。
“她没有办法。”
东城无敌说道:“她暂时看不到前路,只能拖延下去,这是她必须付出的代价,或者说是妥协。”
李天澜默然。
一个吴越行省,半个华亭,东南集团相当一部分力量,以及一位理事名额。
这个代价,可谓惨重到极致了。
李天澜突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如果李华成留任帮助我们和东南集团完成洗牌,那留任之后...”
“他能留任,豪门集团的洗牌就不会有太多问题,到时我会把资源集中在你身上。”
李天澜目光一闪:“那到时北海王氏与东南集...”
“与我们无关。”
东城无敌断然道。
他的表情很安静,但字里行间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冷酷与果决。
“与东南集团合作,我们最大的诉求,就是顺利完成洗牌,仅此而已。”
东城无敌说道。
李天澜张了张嘴。
这一刻,他隐约间像是明白了什么是政治。
中洲议会看似退让一步,只是把时间拖后了几年,但却少了豪门集团这个棘手的对手。
豪门集团洗牌完毕之后,以李天澜为核心的集团必然给予壮大,吸收新鲜血液,到时候豪门集团也有可能成为瓜分东南集团的一员。
“所以洗牌完毕之后,我们转头就要对付东南集团?”
李天澜的声音有些复杂。
他对东南集团没有半点好感,但这种前一刻还亲密合作下一刻就刀光剑影的关系还是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跟东南集团无关。
跟政治有关。
东城无敌说这是艺术。
但这样的艺术,真的不容许存在半点感性。
这是理智到近乎残酷的艺术。
“洗牌完毕之后,我们需要一段时间整合,并且与军师的力量对接,便于恢复实力,当然,这一切都取决于你那时的状态,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东城无敌看着李天澜:“那时我也该退下来了,那个时候的中洲如何,你不应该问我,要问你自己,因为那个时候,是你在带领豪门集团在议会博弈,对东南集团如何,全在你一念之间。”
“那时我也该退休了。”
军师轻声笑道:“殿下,那时候,就是你的舞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