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她忙抬头将眼泪逼回去,然后定眼望去,却看见是阿莱,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走了进来。
“姐,我的单身派对定在月底,就在你们这里办了,你到时给我几套方案选一选。”阿莱进来后一屁股坐到了四月旁边,开口说道。
“我今天运气不错啊,生意居然会自己找上门来,我周末就把方案给你,你来说一说你的要求。”四月听了眼睛一亮,笑着说。
阿莱无力地瘫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天花板,“要求啊?我现在也说不上来,你就按平时你们做过的来就是了。”
“你怎么了?”四月一听她的口气就感觉哪里没对,要结婚的人了这么说起这些事情来居然是这幅模样,完全就像是在完成什么任务似的。
“没什么,就是觉得心里发慌。”阿莱叹了口气,坐直了身子,“姐,你说要是你突然发现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嫁的人,他并不是真心地想娶你,而是为了某种目的才不得已要娶你,你会怎么办?”
四月听后心里一惊,暗暗思付着阿莱是不是发现什么了,这个问题自己要是没回答好,会不会直接就拆散了一对鸳鸯?所以她想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其实这个要看自己追求的是什么了,有的人觉得自己只要能和爱的人生活在一起就好了,其他的并不在乎,而有的人,确实眼里容不下沙子的,宁愿拼着一拍两散,也不想要不纯粹的感情,所以,这都是各人取舍不同而已。”
阿莱愣愣地听着,嘴里喃喃地念着:“纯粹的感情?”
然后就苦笑了一声:“多么希望我也能有这样的勇气,不纯粹的感情要来干嘛?可是为什么就是放不下呢?”
四月默默地看了她一眼,轻轻摇了摇头说:“哪里就会有什么纯粹的感情了,两个人在一起,或多或少总有想要和对方在一起的原因在里面,喜欢,也许是单纯的,但是要在一起,就总会被附加上许多的砝码了。”
“是呀,我又何必想这么多。”阿莱低低地说着,重新靠回沙发椅背,闭了闭眼,像是终于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一般。
许辉将整个计划书写好,邮件发送给曲恒,然后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有些疲惫地靠着座椅,闭上了眼睛。
“许总,有位女士在前台,想见您。”这时秘书却推门进来说。
“她又说她叫什么名字吗?”许辉睁开了眼睛问。
“好像姓罗,前台让我来问问您,见不见她?”秘书回忆了一下,告诉他。
许辉有些猜到是谁了,想了想,还是点头说:“让她进来吧。”
秘书点头退了出去,没过多久,罗女士就推门进来了。
许辉站了起来,走到会客沙发处,笑着开口:“罗阿姨,您怎么有空来了,这边坐吧。”
罗女士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勉强朝许辉笑了笑,坐到了沙发上,踌躇了片刻还是开口说:“许辉,今天我来,其实就是想问问,你和晚秋,是真的没有一点可能了吗?”
许辉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地问自己,神色尴尬地说:“阿姨,我们已经分手很长时间了,应该是没有可能了。”
罗女士听后脸上失望的神色越发的明显,她叹了口气,有些悔不当初地说:“当初我就不该装病来逼你们结婚,现在看来,让你们顺其自然也挺好的,总比她现在强。”
许辉大约明白了罗女士今天来找自己的目的了,她大约应该是听说了晚秋和豆豆的事情,才会这样不管不顾地来找自己吧。
“阿姨,其实晚秋……”许辉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说到,“这种事情是不能勉强的,她喜欢的既然是.....”
“不,不会的,她怎么可能会喜欢豆豆,我的女儿难道我还不清楚吗?”罗女士有些激动地开口打断了他,随即又充满希翼地看着他:“许辉,晚秋一定是受不了和你分手才会这样做的,如果你肯和她和好,她是不会和豆豆在一起的。”
许辉低着头,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回应罗女士的这种要求,当初晚秋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的母亲得偿所愿,想追求自己所谓的自由,就毫不犹豫地牺牲了他,一点也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感受,现在她和豆豆在一起,如果是为了报复自己,或是借用一段感情来忘却自己,那么她和当初分手的时候没有分别,一样自私得让人觉得可怕。
只要能让自己舒服一些,就可以对其他人的感受这样的不管不顾吗?他许辉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借着追求自由的名义,不断地伤害着所有关心和在意她的人,想来,真的是自己当初看走眼了吧。
想着他就苦笑了一声,“阿姨,我和晚秋确实是没有可能了,我们真的不合适。”
罗女士眼镜里的光渐渐地黯淡下来,她轻轻地点点头,有些伤神地说:“许辉,你不要怪阿姨,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晚秋这样,真的会毁了自己一辈子的啊。”
许辉点了点头,看这样的罗女士,心中也有些微微的发酸,晚秋为什么就不能给自己的母亲一点点的理解呢?
新的公寓里,豆豆和曲恒打完电话,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既然他那么说,那么工作室应该是保住了,自己对晚秋也总算是有了交代。
她走到冰箱拿了一罐啤酒,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就这么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口。
没过多久,胃部就传来一阵绞痛,豆豆捂着胃部,蜷成一团,心里暗自叫糟糕,忘记了自己喝冰啤酒前是空腹了。
晚秋从书房走了出来,就看见豆豆已经趴在地上了,缩成一团,似乎全身都在发抖的样子,她连忙走了过去,“豆豆,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忘记喝冰啤酒前要吃点东西了。”豆豆强笑着抬起头来,脸色明显苍白暗淡无光,隐约还有冷汗从额角落下。
晚秋听后就将她扶起来在沙发上坐下,责怪地说:“你明知道自己有这种毛病,还要空腹喝,疼死活该,先坐着,我去烧热水。”
说完就径直走去了厨房,顺手打开了暖气,烧了开水,先倒了杯热水给豆豆,又去厨房煮了碗面条,端出来放在餐桌上,示意她过来吃。
屋里暖气开得足,加上喝了水,豆豆的脸色便好了许多,慢慢低头吃面。她仔细地讲碗里的面条吃完,然后抬起头来,将手覆在晚秋的手上,朝她粲然一笑,“我以为现在什么都不会引起你的注意和关心了,你能这样待我,我很高兴。”
晚秋愣愣地看着她,心里突然就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厌恶感,这样的情景,这样的谈话内容,突然就让自己感到了无比的恶心,她不由站起来,仓皇地跑了出去。
跑到小区门口,她才停下了脚步,站在门口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流,晚秋才稍稍感觉到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一些,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了一会儿,看见有一辆空车开过来,她挥了挥手。
“师傅,到宁泰中心。”晚秋上车后给司机报了地址。
到了后,她直接就走到B酒吧里去了,在吧台要了一杯酒后,一个人坐在那里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这酒后劲大,别喝的太多了,挺伤身体的。”四月从后面走过来,善意地提醒她说。
晚秋转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说:“我知道了,上次多亏你了,一直还没来得及给你道谢呢,改天请你和阿莱吃饭吧。”
“吃饭就不必了,举手之劳而已。”四月摆了摆手说,“你还是得多注意身体,都瘦成这样了,酒也要少喝。”
晚秋抿嘴笑:“哪有你这样当老板的,劝客人少喝一些,我们少喝了,你还赚什么钱啊?”
四月无所谓地耸耸肩,“钱哪里就挣得完了,客人要是都像你这样往死里喝,我这钱也挣得不安心啊。”
晚秋摇晃着杯子里的酒,长叹了一口气说:“我现在才发现,这酒啊,真是一个好东西,喝了就可以忘记许多你想忘记的事情。”
四月大约也听阿莱说过她失恋的事情,听后挑了挑眉说:“依赖酒精终究不是解决事情的长久之计,很多事情,总归还是要面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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