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是天狼骑贪功冒进,中了计吧。”耶律引岳冷哼一声,不再与亲兵搭话。
他虽是这么说,却是自己也不知何事能让耶律引铮让人带着天狼令跑回雁回城求援。难道那东周的镇朔军还能将天狼骑打的全军覆没不成?他虽不喜耶律引铮,但从不否认自己这个二弟在军事上的天赋。就算东周的楚麟城杀了豹王和宇文林涛,但耶律引铮怎么可能折在他手里?天狼骑是整个北燕最强的骑兵,就算镇朔军人数是天狼骑的几倍,又仗着天险相护,那耶律引铮打不过不知道跑么?
思至此处,耶律引岳更觉着此事不对劲。若来人真是天狼骑的人,那这人怎么就歪打正着的跑来烈虎骑的营地求救?难道这是有意为之?
怀揣着一肚子的疑问,耶律引岳来到了暂时安置温都苏的帐子里。帐子里徘徊着一股子黏腥的血味,混着燃烧着的牛粪味道分外冲鼻。耶律引岳皱了皱眉,见着火塘旁铺了张垫着褥子的草席,而那求援之人便躺在褥子上要死不活的喘着气儿。他走过去蹲下身剥开那人覆在面上的头发,蓦地一惊。
“温都苏?!”耶律引岳怎不知温都苏和耶律引铮的关系,他是耶律引铮自幼的玩伴和亲信,亦是天狼骑的副将,他如今成了这个鬼样子,难不成天狼骑还真全军覆没了不成?
温都苏没有回答耶律引岳的问题,他紧闭着双眼,嘴唇发紫,一直蜷缩着身子发着抖,牙齿因寒冷而颤抖不断引起磕碰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耶律引岳见状,心下既急又恼,忙转身吩咐:“赶紧给他用热毛巾擦拭身子。”
“是!”守夜人忙去帐外火塘旁拿融好的雪水,他手脚麻利的给温都苏擦着脸和脖颈。几番擦洗之后,温都苏终是止住了颤。就在守夜人打算解开他衣服给他用热巾子暖胸口时,温都苏的眼皮动了动,片刻之后,他悠悠醒转过来。守夜人见状,正欲向耶律引岳报告说人醒了,可没想到倒是温都苏先开了口。
“……这…我到雁回城了么?”温都苏声音沙哑不堪,粗粝沙哑的像是草原初春时混着冰渣砂砾的西风。耶律引岳闻声皱了皱眉,他正欲上前询问温都苏,却又见着温都苏猛力弓起身体又瘫回褥子里。如此来回两次,温都苏似清醒似混沌一般盯着帐篷顶喃喃问道:“我…这是在哪儿?”
“不是你一边喊着救命一边跑来烈虎骑营地的吗?怎么,你不记得了?”守夜人一面抬着温都苏的脖子给他擦身一面道。温都苏闻言并未答话,像是还没彻底清醒过来。他目光迷茫,眼珠转了几圈才定在了给自己擦身的守夜人身上。那守夜人被盯的心底一阵犯怵,险些将温都苏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