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麟城暗暗记住了这内监的长相,他应是穆太后的身边来打探自己虚实的人。而内监则像是躲瘟神一般,对楚麟城告了声儿礼后便带着人走了。
楚麟城听见他们走远了才放下心来闭目养神,自己这一受伤,怕一会儿有的是人来探望。而自己也可趁此机会摸清宫中势力划分。可不曾想的是,楚麟城这一闭目便睡了过去,等再醒时已是日头偏西。楚麟城寻思着怎么也该有人来瞧瞧了,却不想在床上躺到了亥时,连个送水的人都没见着。
月上中天,眼见着已快子时,楚麟城趴在床上,只觉腹中饥饿难耐,心头暗自啐了穆太后和萧锦棠一口。
莫不是自己想岔了?这人都打了还不给口饭吃,这太后难不成是想饿死自己?就算小皇帝再怎么无力,吩咐个把人给自己赏口吃的也不难啊?戏陪你演了,脸也被你抽了,没功劳还有苦劳呢!若小皇帝是自己弟弟,就冲着他那臭脾气,自己早抄着鸡毛掸子给他来顿猪肉炖粉条,就算他是楚清和,自己也照打不误!
屋外鸦声阵阵,风掠过树梢惹的树影婆娑摇曳。楚麟城看见那窗棂上一摇一晃的斑驳树影,听见自己的肚子跟外面的鸟叫此起彼伏联袂演出,昏鸦肚饿琴瑟相和。
楚麟城叹了口气,心道自己这是倒了什么霉。他一边伸了个懒腰缓缓下床,一边伸手将杂乱的头发束成马尾。他身为禁军统领身份显贵,身上的禁军军服下摆绣着翻滚密实的云浪纹,光照之下缎面流光如云霞初生。楚麟城将之翻弄两下,将其上的软甲饰物摘下,又将内层衣物反了过来穿上。
禁军统领制服内衬为灰,可楚氏亦是皇亲,内衬则为玄。被楚麟城这么一拨弄,倒真像一件夜行衣。
楚麟城弄好一切,悄然推门。初夏的夜晚还有些微冷,倒真应了那夜凉如水的说法。月色清辉徐徐洒落于宫墙间隙,透过树影的斑驳月色皎凉如银。夜过子时,除了远处更夫的打更声儿,四周一片万籁俱寂。
楚麟城轻轻合门,见四周无人便一个翻身跃上了房檐,几个跳荡如灵魅一般飘然上了宫中的角楼。他并不担心自己会被他人发现,他楚麟城自负武功可称天下前三,但论轻功,自认第二那绝无第一。若现有人无意撞见夜行中的楚麟城,怕只能见着一线影子翩然而过。腾跃翻转楼阁间,竟是连一片瓦都没有发出响动。
角楼是除却帝宫太清殿最高的建筑,楚麟城吊在房檐的阴影下瞧见远处禁军侍卫打着火把夜巡。他将巡逻路线暗暗记下。想着等哪日自己得闲,需得将这宫里走上一遭。宫中巡逻虽密,但从自己这角度看过去还是漏洞频出。若是真有高手行刺而自己恰巧不在宫中,那圣上的性命——
楚麟城思至此处,忽的想起了戏兽场那一耳光。
小皇帝打的极狠,一巴掌下去响的整个北苑的人都能听见。楚麟城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回到偏房之前时这脸还红肿着,此时摸上去却平整不见凸痕甚至连痛楚亦不觉得。便是女人以全力一掌打人脸上,那必然三到五日还留有印痕,更逞论少年了。脸上的伤已没了感觉,那定是萧锦棠收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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