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过了一瞬又像是枯荣轮转仓皇而过,待耶律引铮再度开口时,耶律引羽忽的发现他的兄长似乎变了。那个鲜衣怒马的狼王皇子似乎收敛了爪牙,在一瞬间他的眼中多了一份从未出现过的从容和镇定。他看向远方,像是一只正在远眺自己领地的狼王:“东周人体格羸弱,步兵自然不成气候。但想与我北燕骑兵抗衡,那东周必然会派出其精锐部队。大哥是想着用天狼骑同楚氏骑兵拼的两败俱伤再用烈虎骑坐收渔翁之利,这计倒是一箭双雕,可确是太狠了些。”
“可二哥你可是大哥口中的狼。他对你这么狠,你这个狼妖可不是要比他更狠一点?”耶律引羽笑着打了个东周人的字谜,他一面说着一面如同一只狐狸一般微微眯起了眼:“听阿娘说她的兄长……也就是我那个素未谋面的舅舅曾跟她讲过一个张姓谋士的故事,里面有个词儿叫将计就计,既然大哥给我们下了这个套,不如等着大哥来自己跳?”
“最笨的猎人也不会自己去踩自己的陷阱,大哥又不是傻子……”耶律引铮说着顿了顿,他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沉吟半晌后又道:“天狼骑尽灭,那我北燕亦会元气大伤,东周若是乘胜追击,无粮无兵,这便是灭国之危。”
“二哥你身为天狼骑兵主,自是最清楚天狼骑实力。要灭天狼骑,东周又会付出怎样的代价?且不说大哥还有烈虎骑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耶律引铮闻言看向自己三弟,却见耶律引羽敛下眸。他像极了他的母亲,清秀的眉宇甚至有些单薄。可现在他那有些单薄的眉宇间笼上一层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寒冽,眸似柳叶眼似含刀:“既是打仗必会伤亡,东周也好不到哪儿去。就算是要乘胜追击,也得看有没有这个国力支撑。再不济,我们俩的脑袋便学着宇文将军一般送给东周朝廷当烛台。阿娘以前说过,在东周,有时候死人比活人好用的多,人头是最好的缓兵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