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他的妻子被勒令待在厨房里,而且她确实也是一个沉默又胆小的妇人,对总是殴打她的丈夫也不那么热忱,一听见丈夫的哀嚎声,她连去看上一眼的勇气都没有,马上抱起儿子,从后门逃走了,逃走的时候,带走了所能带动的腊肉与面包,还牵走了家里的驴子。这些东西让她和儿子坚持到了现在,不过从今天起,他们就要在野地寻找食物了。
几天后,孩子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他们先是从沟渠里捞取野草,又挖荆棘的根,后来见到细腻些的泥土,也拿来放在嘴里——就这样,他们的脚步也越来越缓慢,视线也愈来愈模糊,就连喘息都觉得吃力。到了晚上,一个男人走过来,向妇人招了招手,她就走了过去。
在一处勉强还算有点遮蔽的地方,妇人拿到了一块掺杂了许多白垩的面包,她马上将面包塞到嘴里,不经咀嚼就咽下去,一边任凭男人掀开她的裙子……事情很快就结束了,当她放下裙子,急着想要回到孩子身边的时候,她重重地挨了一棍子。
在她模糊的意识中,她听到有人在笑,有人在哭泣,她的衣服被剥光,当有人拿着锋利的石块准备割下她的胸房时,她醒了,哭号起来,马上有人提着棍子过来了,一下,一下,又一下。
“我记得她还有个儿子吧。”当妇人的肉在火堆上发出滋滋的声音时,一个人说道。
“轮不到我们了。”另一个人说。
他们在火堆边美美地享用了一顿,还浪费了不少,罪恶的香气传出了老远,引来了一队骑士。
“你们在吃什么呢?”为首的骑士问道,他遵照现在的主人吩咐,大老远地从卢卡到这里来,一路上,越与博尔吉亚以及法国人联军的行军路线吻合,就越是荒凉,在亚平宁山脉附近,他还能买到鸡和猪,到了这儿,连面包都罕见了,若不是有着骑士的身份,可以在森林与原野中狩猎(他倒是不介意赔偿的,他的主人非常富有与慷慨),他们只怕得半途就得打道回府。
过了好久,骑士都开始不耐烦了,这些围坐在火堆边的人才终于有个战战兢兢站起来的,“……老……老爷,骑士老爷,”他颤抖着声音说:“我们……在吃兔子呢……”
“兔子?”
“一只……烂掉的兔子,”看到骑士的态度并不如他们之前遇到的那样糟糕与危险,这人的胆子也大了些:“烂掉的,大人,我们绝对没有偷猎。”
骑士皱着眉,策马向前走了两步,“什么兔子有那么大的骨头?你们是吃了野猪或是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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