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有趣,我要拿回去观摩几日。”崔凝说着便十分自然的将手稿塞进了怀里,眼见陈元欲言又止,立刻凶巴巴的道,“看你小气的劲儿!又不是不还你了。”
崔凝不容他回话,扭头冲差役道,“你去朱雀街的乐天居叫一桌席面来,也不需多精细,就弄个锅子吧,记我账上。”
差役闻言迟疑了一下,却见崔凝掏出几粒金花生朝他丢过来,“拿去玩儿。”
差役顿时眉开眼笑,将金子揣进怀里,正要离开,又被崔凝叫住,“这里没有人候差可不行,再喊个人上来替你。”
这样安排再好不过,差役哪有不应的,立即道,“好嘞,小的叫人先送点心上来。”
崔凝摆摆手,示意他快去。
带差役离开一会儿,崔凝才立即凑近陈元,“阿元,为了你的小命,今日之事千万不要说出去。你也知晓太白昼经天准有大事,咱能不掺和就不掺和!”
“我、我知晓了。”陈元被她肃然的模样唬了一跳,自是没有不答应的。
崔凝抄着手,有点愁得慌,“这浑天监已被陛下闲置这么久,你观测出异常要不要向上禀报?”
陈元一脸懵懂,他自入了观星台,每天不是看书便是观天象,何曾为这些事情烦恼过。
“啊!”崔凝发出短促的土拨鼠叫,“罢了罢了!我回去先问问再给你消息。”
说罢,看见陈元抬手解了黑纱,露出澄澈的眼眸,又极不放心的嘱咐,“在此之前若是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跑来问你关于天象之事,可万万不能说呀!”
“嗯。”陈元点头,雪白的羽睫忽闪如蝶翅,“是不是城里发生什么大事了?”
“昨夜里一名术士在开明坊被杀,尸首旁留下了两样东西,一个是你方才看的中天八卦,一个便是观星预言‘十二月壬子,太白昼见,经天,东宫弑逆’。”崔凝将事情原委简短的说了一下,又不厌其烦的叮嘱,“这等大事,寻常人可不能掺和,我说与你听,便是叫你避着点。”
陈元面上泛起浅笑,“我明白了。”
崔凝莫名其妙,“说着正事儿呢,你笑什么?”
“就是觉得阿凝着急的样子特别有趣。”陈元笑道。
崔凝屈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叫你看我笑话!”
陈元过于白皙的皮肤上顿时泛起浅淡的血色,恰如芙蓉透雪,好看是极好看了,却把崔凝吓了跳,“我也没用力呀,怎么就红了?”
“不妨事的,一会儿便好了。”陈元道。
“对了!”崔凝侧耳听了听外头,发现外面还没有动静,这才继续道,“差点忘记另外一件正事。”
陈元露出疑惑的目光。
崔凝问道,“那悬宿先生今年三十有九,生辰是四月九日,具体时辰暂不知晓,你可有办法算出他因何而死?”
悬宿先生与魏潜四叔有些交集,上半年魏四叔曾送过他生辰礼物,故而魏潜知晓日子。方才来出监察司之时,他多有嘱咐,也一并说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