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边说边沿着河岸行走了起来,脚下到处是一些弯弯曲曲的鬃岗地形,间或夹杂着大量水泊或沼泽。彭志成估计,他们现在所站的位置在后世的地图上恐怕都是水乡泽国,盖因格兰德瀑布水坝的修建导致白水淀储水量增加,淹没了很多在此时尚存的沼泽、鬃岗、沙坝等等。这些沼泽或鬃岗地形曲折蜿蜒,大小水泊相映成趣,芦苇、森林夹杂期间,野鸭、水鸟种类繁多,偶尔还能见到水豚的身影,端地是一片鱼米之乡,看起来就是一片富饶之地。
“你看看这些曲折的鬃岗地形,农业很成问题啊。”彭志成手一指,说道:“不说别的,就说这些被鬃岗围住的洪水,在沙洲或岛屿内部下陷的洼地里要停留好几个星期才能蒸发掉,这还种毛种地啊!即便我们可以组织人手开挖沟渠穿过鬃岗排出积水,然后扩大出很多品种作物的种植面积,可问题是我们有这必要么?我们国内如今大把的荒地在那空着呢,还都是几万年来没开发过的处女地,何必到白水淀这边来趟浑水呢?”
“老彭你别给我扯远了,谁说要在这里建农业基地了?”汤圆闻言有些面红耳赤,只听他说道:“我所想的只不过是在这白水淀西岸的河间地区再设立几个正式定居点,开发本地丰富的森林资源而已。这里的松科树木、柳树、金合欢树什么的非常多,乌江下游靖江县的造纸厂非常需要这种原料,现在你看这里的伐木工已经越来越多了,这粮食总不能全部靠外运吧?还是得发展本地农业以尽量节约资源。不过说起来这也怪了,乌江和河间地区仅仅一河之隔,但西岸却遍布密密麻麻的森林,东岸却只有稀稀拉拉的不成规模的小林子,大部分都是草原,真是奇了怪了,也不知道咋回事……”
“不过话说老彭啊,你也别小瞧了白水淀。”汤圆继续说道,“前年乌江下游全流域大干旱,大兴县里的农户们就将牲畜成群结队地驱赶到白水淀一带牧养。在那个时候,被鬃岗围起来的洼地里的水可救了大量牲畜的命呢。再说了,据农业部总结的经验表明,在白水淀这一片,如果我们建造起像联合省那样的以堤坝围海式保护工程,那么这些沙洲或岛屿的腹地也是可以作为标准的农业用地来使用的,唔,需要修建的工程有加固鬃岗的设施和预防洪水泛滥的设施,我们在乌江下游一些江心洲或江心岛上所做的葡萄种植园便有很强的指导意义,白水淀这边完全可以摸索着做这些工作。要求不多,只要能提供本地大量伐木工的粮食菜肉日常消耗,另外再因地制宜种植一些速生树木供应下游木材加工厂、木制工艺品作坊和造纸厂生产所需即可。”
话说这几年来乌江下游的靖江县发展起了一系列以木材加工为主的产业,其中靖江造纸厂是木材消耗大户,而大量的民间木制工艺品/家具作坊、木材加工厂等企业对松科树木、柳树、相思木、金合欢树的消耗也相当不小,而这自然只能到河间地区想办法了,盖因乌江东岸的树木非常稀疏,保护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去滥砍乱伐。
这样一来,国内一些脑筋活络的人便开始联系著名劳工经纪人门德斯、瓦伦蒂诺等在旧大陆招募工人,然后在河间地区砍伐森林。这种活动已持续了七八年之久,至今活跃在河间地区(主要集中在靠近乌江一带)的伐木工人数量已达一两万人之多(包含很多克兰迪工人在内),为下游靖江县及正在修建的西北铁路复线化工程和西南铁路提供了大量的木材,功劳不可谓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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