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兰遮城的人还是太少了,城堡内居住着不到三千人,城堡附近也只有五千多居民定居,且其中约有一半是来自对面大陆福建、广东两省的中国人,这些人一旦被人煽动、蛊惑,没准就会闹出一些不可收拾的事情出来。”看着还算繁荣的市面,亨德尔曼一边擦着头顶热汗,一边自言自语道:“现在海盗国姓爷在福尔摩萨岛北部的垦殖行动越来越过分了,人数也越来越多,当年西班牙人建立的殖民据点大概都已被他们控制,这可真是一个糟糕的消息。巴达维亚方面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只要南部的甘蔗田、稻田控制在自己手里,就可以其他都不管了吗?那样的话,再给郑成功先生二十年时间——不,投入大的话也许只要十年——他的垦殖者们大概就会将边境线推到这边来了吧?真是可怕!到时候我们该用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他们呢,笑脸还是武器?没人敢说啊!”
话说现在福建郑氏在台湾北部、中部地区的开拓力度确实是一年比一年高,虽然恶劣的自然环境使得这些人的死亡率极高,但在不间断的人口补充下(比如郑成功一次就从潮州府往岛上流放了一万名“战俘”),很多地方还是被清理了出来,并初步产出了一些粮食。虽然尚无法做到自给自足,却也相当不错了。
荷兰人一直怀疑,郑成功冒着巨额亏损的风险在岛上殖民——拓荒者年死亡率超过了15%,这还是东岸人教授了他们防疟疾的方法(其实就是蚊帐、纱帘,荷兰人、英国人、葡萄牙人早就陆续通过东岸人知晓蚊子是疟疾传播的元凶)之后的数字呢,之前还要更高——其背后没准就站着东岸人,没有他们提供的大量农具、种子、药品、帐篷及其他一些必需品,以海盗国姓爷的水平,应该不可能有这么快。
而如果说一开始荷兰人只是怀疑的话,那么在郑成功麾下的海军陆续获得了两艘西洋式大帆船之后,荷兰人基本上就已经确定了,东岸人与郑氏在岛上的开拓脱不了干系,这令他们很是忧伤——好在郑成功的主要精力从来就没放在台湾岛上,每年在岛上拓荒的预算也很有限,不然荷兰人可能会更加忧伤——进而有些愤怒,然后更加心安理得地背着东岸人与清国大作贸易了,大家互相坑对方嘛,彼此彼此。
这次开普敦殖民地被东岸人占领的消息传来,再加上巴达维亚方面范戈恩斯总督的指示,台湾商站这边已经基本确定了极大与清国贸易力度的决定,即每年增加四艘船只前往清国响水或海州港进行贸易,往清国输送他们急需的陆军野战炮、海防重炮(附大量火炮观瞄、称量器具)、燧发枪、望远镜及其他一些军用物资,以提高清国军队的战斗力。
比如前些日子巴达维亚方面就开来了两艘船只,满载各类军火,甚至还有一百多名在巴达维亚招募的有多年战争经验的雇佣兵,打算过些日子就北上前往清国,既能给东岸人添堵,同时也能换回大量利润,何乐而不为呢?
要知道,如今满洲皇帝的官员们执行了严格的搭配贸易制度,即按照你对他们所需商品的满足程度进行贸易,你带来的军事物资越多,那么得到的生丝、茶叶就越多,反之则越少,这就逼得外国商人们不得不运很多大炮过来进行贸易,为此荷兰人和葡萄牙人已分别在巴达维亚和印度扩建了一家铸炮工场,为的就是满足满洲皇帝的胃口。
“希望清国人尽快完成军事装备的革新与升级,将东岸人彻底拖在远东大陆上,这样他们才能够跟我们好好说话。”亨德尔曼想着:“英国人和葡萄牙人大概也是这么打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