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要说到地方基层上来。东岸人在一片白地的登州地区,恢复了生产秩序,迁移了大量人口,重新分配了土地,一切规章制度都按本土的来(比如每人30亩地不得买卖等),从无到有建立起了新的一套体系。如今才过三十年,政府杀出来的威望仍在,地方上盘根错节的宗族关系还没形成,地主没有生存的土壤(被政策限制了),商人还处在资本积累的阶段,因此基本上是政府主导一切,阻力极小。
反观清国那边,连动员人上河修堤都得县太爷求着地方士绅们办理,钱粮也是由士绅宗族来发放。若是修自家附近的还好,若是和自家没什么关系,他们的积极性就可想而知了,再加上其他一些狗皮倒灶的事情,因此好几年过去了,清廷那边仍未抚平当年震灾后留下的创伤,农业生产仍未完全恢复。偌大个山东西四府,居然供养个十万大军都有些吃力,把老百姓榨成了人干,由此可见清、东两国政府在行政效率上的差距了。
而这种行政效率上的差异,体现到经济发展上,就是如今登莱和西四府之间迥异的风貌。说起胶烟线铁路的开建,除了军事方面的意义之外(沟通胶州、烟台两个分别位于渤海、黄海沿岸的最重要军事据点),难道就和当地六个县的经济发展无关吗?怎么可能!
烟台、福山、栖霞、莱阳、即墨和胶州,在如今登莱开拓队辖区,即便算不上最富庶的六个县,也绝对排在十六个个州县卫的平均水平之上了。足足六十万的人口,稳定出产的粮食、水果和手工业制品,已经有了构件区域市场的条件,如今这条轻轨线路一旦全线贯通,那么物流成本将压缩到以往的几分之一乃至十分之一,必将促进商品市场的大繁荣,政府不光别的,光收税就可以多收上不少了,特别登莱如今有着大量消费人群的情况下(没有地主,几乎全是自耕农)。
而市场的向好,也大大带动了来自各地的投资。这几年来,来自宁波甚至本土的少许商人,都已经在登莱地区投资开设企业了。比如,1673年胶州有本土商人刘某投资兴建了一条制砖生产线,每天能够制砖近万块,结果销量非常好,产品供不应求,特别是在胶莱新河防线、轻轨铁路项目开建以后,沿途各种设施需要大量的砖头,这些都使得这项投资成了一个日进斗金的项目,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
再比如,宁波孙氏族人与本土技术人员合股,于1674年在宁海州开设了水泥厂一间,投资三万多元,年产水泥八千桶。与砖厂类似,这个同样以生产火山灰水泥为主的企业,产出在登莱地区卖得相当不错。且得益于烟台、宁海州、威海一带海边丰富的石灰石资源,生产水泥的成本也相当低,故整个厂子的利润十分惊人。
值得一提的是,砖厂、水泥厂生意的红火,又促进了政府和私人资本对煤矿的投资。其中,东岸日本公司应邀入股钏路煤矿,该煤矿增资扩股十万元,从本土引进了若干新式采煤设备,高薪聘用了若干技术和管理人员,意图将现有煤炭产量翻倍;东岸朝鲜公司则另辟蹊径,直接与朝鲜官府展开了谈判,打算在朝鲜北部投资煤矿,以利用当地丰富且廉价的人力资源,生产出大量的低成本煤炭,竞争力要比东岸人自己在钏路、黑水两地采的煤高很多。
此外,黑水等地的森林采伐业、木材加工业也受到这两个巨型工程的影响,发展较速,吸引了不少投资,台湾银行就入股了多家林场或木材加工厂,累计投资超过了九万五千元。而且,这家远东的巨无霸企业现在已经将目光瞄向了黑水机械加工厂,一家原本是以冶炼朝鲜进口生铁、生产金属农具和简单工业用具为主的作坊式企业。
台湾银行总经理邵曙光已经与该厂上下谈好了,定向增发五千股,每股计价十元,该厂将用融资得到的这十万元从本土采购一些被淘汰的小型化铁炉、坩埚、蒸汽机、锻压设备、机械加工设备等,并聘用一些技术人才,争取进行一番产业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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