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屯子其实都不大,一般也就十来户的样子,有的甚至还没有。我们调查过了,一般是经营农业、渔猎业,搞其他行业的不多,工业产值很小。仅有的一点手工工业,也是为了满足本地小得可怜的市场需求而存在的。不过本公司大量工业品输入后,这些人都处于濒临破产的境地。我们统计过,基本上都去海参崴工作了,那里市场大一些,工作机会也多。”1696年5月23日,江河化冻的乌苏里江畔,台湾银行负责东北亚大区的副总经理邵汝杰正在一群人的陪同下考察当地的商业。
刚才说话的是邵汝杰的秘书,一位三十岁出头的官员,毕业于远东五藩干部的摇篮烟台学院,曾经在伯力县担任过乡长,对外东北地区农村的各种事务非常熟悉。后来他辞去公职,到台湾银行担任邵汝杰的秘书,让很多人大跌眼镜。弃政从商,对某些人来说确实不可思议,奈何台湾银行开出的薪水丰厚,发展前景也不见得多差,毕竟这家公司可是满蒙开拓队的财神爷。
“这里的山丹人生活非常原始。他们不会种植农作物,也没太多兴趣搞这个。他们更喜欢到山林子里面猎取大型野兽——嗯,一般是毛皮兽,采挖人参,捕捞海鱼、海带、海参、海蟹等卖得上价的海产品,有时也会去河里面淘砂金,去林场锯木头,采摘野果、木耳等山野货。”秘书继续说道:“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开拓队及各县乡政府为他们编造了户籍,并要求他们定居在某处,但这些山丹人的流动性仍然很大。他们追逐鹿群、鱼群生活,家当都很简单,没什么财产,一般是猎枪、猎狗、帐篷——嗯,向我们买的,原先是桦树皮房子,现在多少进步了一些——雪橇、渔网及一些充当干粮的炒米和咸鱼,搬起家来非常方便,政府很难对其进行监控,而事实上他们也已经放弃了这种努力。”
“从南方来的宁绍移民喜欢定居生活。他们一般将房子建在靠近山丹人作业的地点,开垦当地肥沃的黑土地,种植谷物和蔬菜,然后靠向山丹人出售农产品或提供歇息处获取收入。不得不说,这些人来的时候很多都一无所有,但硬是靠着高超的种田技术以及灵活的经商头脑,从山丹人那里赚了很多钱。毕竟,在荒僻的原始森林或海滨地区,没有其他任何人存在,山丹人的狩猎队伍只能通过他们补给。这些人原先出门时还带着大包小包的干粮呢,但现在有固定的屯子补给后,他们的习惯改变了很多。总体而言,他们现在都比较富裕,有时候秋天大忙时,还会雇佣一些山丹人或朝鲜人做农活,按日计酬,给朝鲜人支付的是现金,给山丹人支付的一般是粮食或高粱酒。”
“有没有产生民族纠纷?”邵汝杰问道。他以前一般只在城市里生活,处理商业事务,接触的都是比较高端的人士,不像秘书有那么丰富的地方工作经历。因此,这会在听到秘书详细的讲解时,其实还是挺感兴趣的。
“要说完全没有肯定是假话,但确实比较少。政府在城市或乡村的重要交通节点都有驻军,人数从几十到几百人不等。因为之前大破清军及征讨土著部落的威名还在,震慑力还是比较强的。再者,各个狩猎队或捕鱼队的头领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他们的家人多留在镇子上,孩子必须到汉蒙学校内上学读书,只要他们没有异心,一般来说就没有问题。经过这些年的整顿,他们基本上已经接受了东岸政府的统治以及南方汉人移民在经济地位上比他们高一个层级的现实。”秘书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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