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8年4月15日,青岛港,雀儿山。
在青岛港这么一个一马平川的地方,有一座山其实挺不容易的。雀儿山山高不过六十多米,说山其实有点勉强,山顶也多是乱石杂草,没什么松风鹤景,可以说平平无奇。
雀儿山顶面积也不大,刚刚好够修一座前后两进的小型道观。道观名叫无为观,香火鼎盛,时不时有城里的富商大贾过来上香,香油钱动辄给个数百上千,让人咋舌。
道观侧方修了一座半凌空的建筑,是一家由无为观委托经营的食肆。因为经营面积不大的关系,食肆的座位有限,因此每每需要预约。但即便如此,生意仍然好到爆,每年都能给无为观分润不少。
当然无为观不是铁公鸡,相反名声很好,经常大手笔资助青岛县的几家福利院,也时不时给全县的小学捐赠教具、文具,青岛中学那边每年也捐赠50个奖学金名额,可谓乐善好施。
新任荷兰大使延森·德海尔刚刚在食肆用完午餐,连带几个随从,一共消费了好几圆,都是他私人出的。不过这点小钱,对于在瑞典开矿的德海尔家族成员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延森自己名下的资产仔细算下来的话,就不下三十万盾,莫说在食肆消费了四圆钱,即便是四十圆,他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挥手让随从们先行离去之后,延森·德海尔坐到了山道旁的一张石凳上。石凳旁边栽了一些松树,几十年下来已经颇具气象,松根牢牢地扎进石缝里面,树干粗壮虬然,一如在新大陆扎根的东岸人。
延森从口袋里掏出烟斗,默默地抽起了烟,心情不是很好。今年还不满三十岁的他来到东岸不过几个月,来之前,家族、联合省政府都对他面授机宜,要求他长期生活在东岸,为联合省的利益奔走,这让他很不开心。
延森是个很恋旧的人。他怀念家乡的一切,阿姆斯特丹高耸的大教堂,格林宁根省那盛放着郁金香的家族庄园,还有年少时喜爱的姑娘,曾经一起游历他国的朋友,一切的一切。
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来到东岸,他按照家族要求违心成了一名道教徒,同时还与一位据说家族在金融系统很有背景的东岸姑娘结婚。这算什么?延森·德海尔觉得很荒谬,让他这么一位注定要被贴上东岸标签的人来担任大使,是联合省对东岸跪地输诚了么?延森无声地笑了笑,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对国家的忠诚,延森还是有的。联合省虽然是一个商人组建的国家,但自小生活在富贵家庭的延森却没有那么多的铜臭味。曾在国外游历多年的他最大志向是做一名船长,遨游四海,快意恩仇,发现许许多多未知的人和物。但在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长雨果死于同法国海军的战斗后,他突然间就恨上了大海,对此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同时对法国人的仇恨也愈发强烈了。他现在迫切地想要让法国人倒大霉、倒血霉,或许也正是这一点,他才被任命为驻东岸大使把,因为这很显然有助于他干好大使这个本职工作。
延森·德海尔认识克莱芒·弗朗索瓦。当年游历巴黎的时候曾经有过一面之缘,那个宫廷伯爵家庭出身的家伙还赠送了他一副肖像画——画的主角是巴黎著名的门特农夫人,路易十四的情妇。只可惜,世事难料,两人如今已经各为其主,成了敌人,未来洛阳府将是他们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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