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们也应认识到,在黑海一带进行这种尝试的代价也是巨大的。不仅仅是经济上的付出,同时也可能需要大量东岸军人、情报人员和外交人员付出生命的代价。但即便如此,东岸人仍决意这么做!在欧亚草原上驰骋的游牧民是对北方大国野心的天然牵制,哪怕为此自己和土耳其都会深入到冲突的最前线也在所不惜。
东岸人为这种政策进行了一定程度的美化包装。他们把自己视为人类文明的灯塔,誓言把文明的光辉带给黑夜中的草原。这个大战略指导着东岸在黑海的外交政策,直到某一方在未来倒下——或者双双倒下,当然这个可能性很低——承认另一方无人胆敢质疑的主导权。
在这样一种外交思想的指导下,帝国和体系的碰撞就在黑海变成了现实。参与赌局的除了俄罗斯帝国和奥斯曼帝国之外,还有“新帝国”东岸,老牌帝国波兰则已经输光筹码离场。
根据国家情报总局哈吉站最新一份报告显示,如今这片“不安全”的草原大致可以划分为两大区域。北部(包括俄罗斯吞并的东乌克兰,以及靠近波兰的西乌克兰)是城市化、军事官僚制度占主体的区域,他们原本服从蒙古人的统治,但渐渐意识到自己是基督教徒,文化和制度上也偏向西方;南部是流动的牧民,它的社会基础是传统社会的血缘关系,以部落为小型单元,联合组成两大汗国,无论是生活方式、宗教信仰还是社会制度,都与北方格格不入。
南北两大系统之间的冲突,既在于不同文明间的偏见和仇视,也有着利益争夺的复杂关系。北方人想获得对外贸易港口,并在这里建立更多的定居城镇,南方人则不想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同时他们也经常劫掠北方,获得财富——在刚刚过去的17世纪上半叶,俄罗斯帝国光为了赎回被劫掠的民众就支付了超过六百万卢布的现金。
这个时候再追究谁对谁错已经没有意义了。南方和北方的隔阂已经形成,并存在了两百年。要想打破这种隔阂,除非用血与火来实现,舍此之外别无他法。东岸人无意帮助任何一方打破这种隔阂,这种投入太大,失败的风险也很高。外交官们很明白帝国的极限在哪里,不会无缘无故地空耗国力,除非出现千载难逢的良机。
有意思的是,正是东岸人在黑海影响力的增强,才逐渐减少了南北两方的敌对行动。除了俄罗斯人组织的两次以失败告终的远征之外,双方大体上保持和平,小规模的越境劫掠行为也大大减少。这固然有俄罗斯人在边界上大兴土木,修建堡垒、壕沟等防御设施的因素,但东岸人的努力绝对不容小视——稳定的贸易,东岸一直十分渴望。
“交接完毕,很顺利。”抽完烟的情报官员翻身上马,朝蒙古骑兵队长说道。
“是的,很顺利。让俄罗斯人去死吧!”这位军官的汉语不是很熟练,但仔细听还是能听懂的。
“是的,俄罗斯人很残暴。他们在1552年毁灭了伏尔加河流域喀山汗国,1556年毁灭了里海一带的阿斯特拉罕汗国,1581年灭亡了西伯利亚汗国。俄国人结束了与这些汗国的进贡状态,征服了他们的土地,控制了他们的人民。俄国人还试图控制你们,将你们彻底消化,好在他们失败了。”情报官员做起了例行的洗脑工作,只听他继续说道:“你看,俄国人从来没给征服土地上的人民带来文明,他们只是带着一种纯粹的贪婪,以及对边境安全的害怕,机械地征服土地。他们抽你们的税,征你们的丁去打仗,什么回报也没有,他们是真正的野蛮人的后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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