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现在下南洋的话,一年可以挣几百两银子!吃香的喝辣的,还可以娶两三个婆姨,那可真是神仙般的日子。”1704年9月1日,广西钦州港码头附近的一处宅院外,几名站岗的卫兵正在闲聊。
他们守卫的是一处小仓库,库内的存货基本已被拉干净,仅剩少许雨具、鞋靴、农具及一些杂物,空空荡荡的。不然的话,这几个毛头小子也不会闲成这样,早就如临大敌般地瞪大着双眼了。
没办法,谁让他们义从军穷惯了呢。在他们那里,东西用坏了都舍不得扔,一件单衣穿个十几年都是司空见惯之事。也就这几年投靠了东岸人,日子才好过了那么一些,至少饭能吃饱了,各类物资补给也按人头发放,每个月还能得两块钱的津贴,简直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生活。
义从军是在廉梧管委会主任汤承志授意下成立的,其实就是原本南明李嗣兴残部那几万人。在与越南方面达成协议之后,他们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分四批撤离了越北山区。之所以拖这么久,一大原因就是李嗣兴想把仍在云南、广西境内“敌后抗战”的人撤出来。这些人都是南明残部,不愿归降新朝,很多人落草为寇,面临着大顺官府的围剿,处境艰难。于情于理,李嗣兴也不会坐视不管。更何况,其中不少人还是他派过去的,让他们到敌后发展,毕竟越北山区穷困,很多时候要越境进入滇、桂两省打秋风,有人接应自然方便许多。不过现在得到了东岸人的许诺,大家可以不用再在当地坚持了,因此一股脑儿撤走得了,省得大家最后都没个好下场。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1703年三月最后一批人经海防坐船抵达钦州港时,整个义从军的规模已经达到了五万人出头的样子,非常惊人。不过这五万人,怎么说呢,其实已经没有多少战斗力了。枪,已经不足万杆,炮,不过三十多门,矮马三百匹,甲具两千副,冷兵器一万五千余件,差不多就是他们的全副家当了。身上军服破破烂烂的,很多人连打补丁都打不起,就让衣服的破洞露在那里,让前来运送补给的东岸军需官们看得目瞪口呆:世上竟有穷成这样的军队?
而过来给士兵们登记造册的顾问们在军营里蹲了一阵子后,也大摇其头。在他们看来,义从军除少数精锐外,大部分士兵面有菜色,身体瘦弱,体重、身高、胸围、握力、耐力各项指标合格的少之又少,且许是在丛林山区待久了的缘故,很多人的身体还患有各种慢性病,急需调养。
所以,五万义从军——准确地说,成年男子三万多,其余都是老弱妇孺——看着声势惊人,但廉梧管委会只需调集五六个县的保安团,就可以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没办法,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和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三天两头吃黄豆牛肉罐头、鲸肉鱼肉的东岸军人比起来,他们在各方面都是弟弟,除了精神头还算可以之外,其他一无是处。长期的越北山区流浪生涯,已经让他们虚弱到了极点。如果东岸人再不搭救的话,或许不出十年,这支军队就会不战自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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