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路过小饭馆,腹中有些饥饿的邵元义匆匆向城北的自己家走去。如今他已经搬到牧草岭来住了,西湖乡卫生所由卫生部从南方新派的一名医生过来主持,至于大丰堡那边,则由邵元义带的两位徒弟暂时管着。此次他便是往大丰堡出了趟差,丰收农机厂的一位资深技术员身体上有些老毛病。他的两位徒弟搞不定,到最后还是那边派人来请他过去诊断,开完药后这才算结束。
至于他为什么从西湖乡那种“繁华之地”搬到深处丘陵蛮荒地带的牧草岭,这还得从前阵子民政部出台的政策说起。民政部在去年年中的时候出台政策,鼓励国内的老移民前往牧草岭定居、拓荒,以期尽快对新移民们进行传帮带,形成以老带新的局面。国家当然也不会让这些人白去,除了正常分配的几亩农田(最高可赎买至30亩)外,还允许他们额外赎买二十亩坡地,而且价格相当便宜,只要三元一亩,几乎和送的没什么两样。这个政策吸引了部分城市无地居民,他们辞去了在城市内的工作,然后带着积蓄和家人来到了牧草岭进行定居,邵元义就是其中一员。
他的家在城北约三四里处,那里坐落着一座典型的东岸村落:一水的坐南朝北标准东岸式样的民居,村头挖着一个大鱼塘,村后是一条小河兼灌溉蓄水池,门前栽着几颗栎树或巴拉那松树。七八个熊孩子在四处玩耍着,身后几条猎犬摇晃着尾巴讨好地跟着他们。
走进村里就有人和他打招呼,邵元义笑眯眯地一一回应。村前是一条平整的砂石路面,路的北侧面向阳光处是一条宽约一米的灌溉水渠,水渠上盖着木板,木板下方是哗啦啦朝前流着的河水。村头建了一个蒸汽提水站,由村里和农技站共同负责,在抽水机日夜不停的工作下,从卡马匡河内提取的河水源源不断地进入了水渠,然后灌溉着农田。
东岸政府在农田水利上的投入是巨大的。每年冬天都会组织大量人手挖河、挖水渠、修水库、建提水站,所耗费的人力物力不知凡几。不过成效也是巨大的,眼前这如蛛网般密密麻麻的农村灌溉网络就是明证,有了这些东西,眼前本就肥沃的土地必将能为本地农民带来巨大的粮食增产。
“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比大明那不知所谓的狗屁朝廷强多了。”邵元义每见一次这些东西都要感慨一番。如今他受东岸人的影响越来越深,对大明的偏见也越来越深。比起大明那些整日坐在官衙里吟诗作画的官老爷,东岸的官老爷要好上太多了,他们都是实干派,邵元义就不止一次见到他们在工厂、工地和田间地头转悠。整个东岸的社会风气非常良好,大家都乐于少说多做,一些南方来的大干部甚至还曾经脱下皮靴、卷起裤管下田示范插秧。这样的国家要还是兴盛不起来,那就没有天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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