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下旬的阿穆尔河已经日渐寒冷了,尤其是在这个年代,更是寒冷地无以复加。
“分水”号蒸汽机帆船刚从上游回来,他们在河北岸接了两百多名山丹人,顺便给他们送去了相当数量的干草、粮食、棉衣、蜂窝煤、烈酒等物资。去年分配到恒衮寨的那数百名河南降兵最终只活下来一半,繁重的劳役、酷烈的气候以及水土不服让将近四百名身体瘦弱的河南人死在了阿穆尔河畔。外来者,终究很难适应这里的气候啊!
其实只要对比下气候相较阿穆尔河畔更为温和一些的大泊地区,第一年定居这里的居民如果过完冬天的话,大概死亡率在15%-20%左右。当然如果你熬过了第一年,那么基本上就算初步适应了这里的气候,再加上随着大泊开发程度的日渐深入,带壁炉、火坑的砖石小屋的大力修建,居民死亡率直线下降,甚至就连一些新出生的小孩都能很好地适应这里。
与大泊相比,气候更寒冷的黑水港第一年定居居民的死亡率却是相当之低。这主要得益于这里城市设施的完善以及居民住房系统的先进,这些都有力保障了居民们的冬季生活。城外的煤矿源源不断地将产出的燃料送至城内,夏天的时候靠驮马运输,冬天的时候靠雪橇从河道上运输,总之是24小时全天候不间断生产,以备开春后煤炭使用高峰期的到来。
说实话,黑水煤矿所产的煤炭是极为优质的硬煤,是一种非常理想的动力煤。如果没有这个煤矿,可以说东岸黑水临时特遣舰队的大部分船只——主要是那些机帆船——就将成为摆设,根本无法有效承担起运输移民的重责。而这,也是东岸人选择黑水港作为远东地区核心城市的原因所在,这是一座因煤而生的城市。
城外的采石场、伐木场、煤矿冬天依然是在继续运转着的。在这个年代,西伯利亚的俄罗斯人由于其他季节要为自己的农田忙活、要为自己的牲畜准备过冬的干草,因此他们只有冬天才能有时间出来赚一些现金收入。渠道主要就是采矿——很多是金矿、伐木和鞣制皮革,以便开春后有足够的现金缴纳给如狼似虎的税务官们。这其中很多是户外工作,即便是零下三四十度的严寒依然要干活。后世的别尔维、契诃夫(此君就是被流放库页岛)等人就曾经以自己的亲身经历,通过文学作品讲述了俄国农民在西伯利亚和远东的艰难开拓史。
库页岛的居民冬天要干活。阿穆尔河畔的庙街、恒衮寨两地也是一样。比如此时的庙街码头上,大批山丹妇女正一字排开,使用东岸人运来的纯碱开始鞣制皮革。皮革主要是野羊皮,间或夹杂着少量貂皮、狐狸皮、狼皮、熊皮等名贵皮毛。今年初秋的时候,出外围猎的队伍在庙街以北的荒草甸子上逮住了一群野羊,数量大概有三千多只。经过一番艰苦的追猎后,山丹猎人们成功地将这群野羊大部抓获,在使用同样由东岸人送来的宝贵盐巴将其中约一半野羊制成腌肉后,剩下的野羊被集中关了起来,作为储备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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