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月(1649年1月)初的时候,本土新组建的下伊河县民兵大队、青岛县民兵大队两千名官兵开到了西进兵站。在稍作补给后,这些士气高昂的小伙子们又唱着军歌,一路向西去了。他们将轮换已在前线作战良久的另外两个县民兵大队,好让人家能够尽快回家收拾地里的粮食。不要误了农时。
说实话,裴钦很羡慕那些装束整齐、士气高昂的年轻士兵。他们能够追随在美洲鹫的旗帜下,用敌人的鲜血浇灌自己的荣誉之花,顺便也为自己的荷包努力一把。但他们这留守兵站的几百官兵们可就惨了,整日里只能蹲在这个荒凉的地方割草砍柴、照料伤员、整理物资、抓捕野蛮人,同时还会不时受到从北方巴拉圭地区南下的瓜拉尼教民的袭击,真是有够令人沮丧的。
“抢收抢收,收个球!何时才能让我等西进!”耳边传来了儿郎们的抱怨声,这些顺军出身的官兵们走南闯北,去过襄阳、打过开封、战过西安、进过北京,一生见仗无数,早就是暮气沉沉的老兵油子了。他们对打硬仗的兴趣不是很大,但对于在己方明显占优的情况下去洗劫敌人富庶的城镇却兴趣颇大,因此他们对于此次无法西进“发财”一直耿耿于怀。特别是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如今都已经成了家——托朝廷的福,大家一个个都娶上了那肤白似雪的希腊婆姨——家庭负担的重压使得他们对攫取更多的财富充满了渴望,因此他们对于上级安排他们留守兵站都非常不满,私下里一直怨言四起。
“我等不是朝廷经制之师,后娘养的嘛,有好事自然轮不到我等了。”裴钦、王家忠二人带来的部队来源成分复杂,既有顺军老兵出身的堪战之士,也有在山东收编的地方土匪山贼,更有在济州岛上强拉的朝鲜壮丁,因此战斗力相当可疑,平日里不被当做正规部队也就可以理解了。不过他们的待遇,真要较真起来,却依然比江志清手下的那少许高乔牧民、克兰迪义勇军和鞑靼雇佣军要强上不少,真正该抱怨的似乎应该是这些人才对。
“也是前阵子科城(科连特斯)那几仗打得太窝囊了,不然朝廷何至于如此轻视我等。科城前三仗,我部几乎尽数败北,李副将战死、陈游击阵殁,死伤官兵不下四百。要不是上峰派了些顾问来指导我部作战,我看形势不堪设想。这个时候诸位就别他娘的说这些屁话了,你,王麻子,当时吓得倒拖着枪撒丫子往回跑,军法官没看见,俺老孙可是瞧得清楚,就你这德性,上头能放心让你去前线打仗?”一名面相刚毅的汉子斜瞥了一眼正在出声抱怨的某人,不屑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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