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敢死队建立至今,最初的50名武士已经换了30多个新面孔。马上就要与文莱苏丹大战,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健太郎,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吗?”野泽直人猛抽了一口烟,声音低沉地说道。
小松健太郎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他明白,这是野泽副队长在给他活命和发展的机会,他的妻子才刚刚怀孕,若是自己也战死了,那就实在太悲惨了。
“或者如果你想去印度也行。”野泽直人突然又说道:“第乌岛那边同样在扩充守备队,我可以推荐你过去。东岸人已经不满足于蜗居在小小的第乌岛上了,目前正在与印度人谈判展界的事情,一旦谈判破裂,也许就会爆发武装冲突,所以他们在扩军,职位同样很多。不过那里也有个缺点,正在扩军的敢死队里朝鲜人占了多数,不如我们日本人可靠。”
话说东岸最近也招募了一些朝鲜人编入敢死队,然后分配到文莱、帝力、第乌和吉布提等地服役。这些个朝鲜人,基本都是身上有案底的匪徒,犯了事后往釜山租借地一躲,朝鲜官府就拿他们无可奈何了。
当然朝鲜官府拿他们无可奈何,可不代表东岸官府也拿他们没办法。事实上这些朝鲜亡命之徒基本上第一时间就被控制了,然后逼迫他们签下协议,“自愿”前往海外服役,不然就将其打个半死然后移交给朝鲜官方,因此很是搜罗了不少亡命之徒充当炮灰。
来自朝鲜和日本的炮灰,这两三年间已经越来越为各个殖民地所倚重。尤其是形势复杂的文莱、帝力和第乌三地,对这些敢打敢拼的炮灰需求量很大,一直要求增加供给。东岸日本公司和釜山租借地急得满头大汗,想尽一切办法弄人,也只是堪堪补充消耗,想要扩军就很困难了,往往需要攒个一段时间才能凑足人数。
野泽直人、小松健太郎二人就是在这种背景下从日本来到文莱的。只可惜他们的运气不如当年的安达十五那么好,想要往上爬太难了,需要一次次生与死的搏杀才有可能实现。只是人的运气不可能一直那么好,文莱人再废,手里也是有火枪大炮的,且也经常训练,敢死队冒着枪林弹雨进行猪突冲锋,伤亡率自然不会小,野泽直人虽然是副队长,但冲锋的次数多了,也难免阵亡。他们都明白这个道理,但优渥的生活条件及丰厚的战死抚恤金(同时还安排子女工作)让他们欲罢不能,甚至超过了对死亡的恐惧,成了支撑他们战斗下去的心理支柱。
“明年的大战是我人生中的一道坎。迈过去了,今后就没什么惨烈的战事了,我就可以安然享受生活。迈不过去,也就那样了。”野泽直人吐了一个烟圈,说道:“希望天神庇佑吧。控制了文莱,掌握了帝力,整个东南亚洲就脱不开我们的手心了。以后大家的好日子就会来临,健太郎,擦干眼泪吧,仙台男儿不兴这个。希望以后还能见面吧,甚至还能一起回日本看一看。放心,到时我们是东岸国民,幕府公方那些家伙不敢对我们怎么样的,哈哈。真希望看到以前轻视我们的人大吃一惊的样子啊,小松君,努力吧!”
不远处的海面上响起了汽笛声。野泽、小松知道,那是又一艘运送移民和物资的船靠港了,东岸人控制文莱这个风下之地贸易枢纽的决心,看来已经不可阻挡了。文莱一旦稳固控制了,下一个目标,大概就是马六甲了吧?那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地盘,要想拿下可能不太容易呢。不过这也不关自己的事了,自己的根扎在了文莱,子孙后代大概率也是生活在文莱。马六甲,那是别人的机会,或者是别人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