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用树叶子吹出的音调。
宁休回拨了几个调子,双方就这样暗暗交换了一轮情报。
夜色终于降临了。
杨家众将休整完毕,将枪尖拆下,刀锋裹上厚布,重新上马。
斥候回报,宗锐的人手已经在高地周围布了防,他们要趁夜抢占高地,也会和宗锐的人马正面拼杀。
这是演武,不是真的血腥厮杀,所以刀锋和枪尖要做好防护。
杨殊上马之前,对黑袍道:“林先生,您就留在此地吧,待我杀上去,便放出信号。到时候,你号令那些死士,我们将宗锐活捉。如此,才能与宗叙谈条件。”
黑袍拱拱手:“公子放心,山人已做好安排,只等公子一声令下。”
杨殊点点头,又对宁休道:“师兄,你的武功不适合战场拼杀,不如留下护卫林先生。”
宁休皱了皱眉:“我不守在你身边,万一出了事……”
“放心,有这么多人呢!”他使了个眼色。
宁休看了黑袍一眼,勉强点了点头:“好吧。”
将这些事安排完,杨殊一提缰绳,下令:“出发!”
“是!”
杨家众将顶着夜色,往高地进发。
送走杨殊,黑袍向宁休一伸手:“宁兄弟,我们就在此稍等,等待公子大胜的消息吧!”
宁休随意点点头,与他在一块石头上坐下。
黑袍取出酒囊,递给宁休:“天冷,暖暖身子。”
“多谢。”宁休接过酒囊,却并不入口。
看他警惕的样子,黑袍心中了然,说道:“宁兄弟似乎很不欢迎我啊!”
宁休握着酒囊不说话。
黑袍又道:“是否觉得,山人的到来,抢走了公子的信任?”
过了片刻,宁休才道:“我不知道你这样蛊惑他是何居心,如今天下承平,他身世不明,又没有人手,如何去争那个位置?你这是叫他往死路上走。”
黑袍道:“宁兄弟这么说,未免失了公道。山人能鼓动公子,也是因为公子已经生了心思。再说,他本就处境难堪,不主动,难道等死吗?”
宁休冷声道:“怎么就等死了?他好端端的,皇帝并没有要他的性命。”
“现在不要,不等于将来不要。”黑袍继续道,“你看,自从我们碰面,公子对我如何热切?你所盼望的,本就不是公子的心意。”
宁休怒道:“你这么说,是让我帮他谋反吗?”
黑袍自信地摸着胡须:“宁兄弟想错了,这件事,你恰好帮不上忙。你留在公子身边,或许能当个护卫,其他的你可派不上用场。”
宁休气得眼睛冒火:“你什么意思?”
“山人就这个意思。”黑袍含笑,“不信,宁兄弟今晚等着看,待我帮公子拿下宗锐,收服宗家,就知道谁对公子最有用。”
“你——”
他怒火中烧,黑袍却不为所动。
宁休最终冷冷说道:“好!我就等着看,你们能不能成功!”
黑袍自信一笑。
两人等了一会儿,听黑暗中喊杀声渐起。
不多时,一道烟火飞到半空中。
黑袍取出哨子吹了一声,当即有灰衣人飞快靠近,拱手听令。
“去,该行动了!”他意味深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