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锐一番悲愤控诉,说得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宗叙倒是挺平静的,带着几分无奈笑道:“郭大人,您别理他。这小子,跟杨三公子合不来,见面就跟斗鸡似的。多大点事,他爱住就住吧,我统帅府出个院子还是出得起的。左右不过养他们几十口人。”
“爹!”
宗叙看都不看他,端起酒杯:“昨日匆忙,没能替郭大人洗尘,今日且敬一杯酒,祝郭大人早日回朝,步步高升。”
郭栩对宗叙这样的掌兵大将,面上还算客气,略抿了一口,说道:“承蒙吉言。”
然后问起西北军的境况,宗叙一一答了。
在这方面,宗叙有问必答,郭栩不疑有它。
密谈过后,郭栩回到客院。
此番跟他出来的,是他一个远房侄儿,此时绞了热巾子递过去,说道:“六叔,这宗家看起来很老实啊!”
郭栩一边净面一边说道:“老实?哼!演戏演到我头上,当我不知道呢!”
侄儿一愣:“演戏?方才他们没说实话?他宗叙怎么敢?您明着是贬出京,可谁都知道您还是圣上的重臣,只要您一句话……”
“不是西北军务的事,这些宗叙不敢骗人的。”郭栩脱下棉靴,冻了一整天的脚泡进热水,舒服得他眯起眼。
“那您指的是……”
郭栩嘴角露出冷笑:“什么演武争胜,赖着不走,当本官是傻子呢!”
侄儿领会过来:“您说的是杨公子的事?”
“嗯。”郭栩一边泡脚,一边道,“宗家怕我误会,这很正常。他们这样统兵在外的大将,怕的就是上头不信任,不敢接触杨三情有可原。可杨三也这个样子……双方默契太好了,说他们之间没猫腻,我半分不信!”
“那怎么办?”
郭栩略加思索:“这要不是大雪封路,我现在就派人去高塘,看看杨三搞什么名堂。可西北一旦下起了雪,寸步难行啊!”
那侄儿问:“会不会杨三和宗家勾结起来,另有所图?”
郭栩倒没往这方面想:“他们便是勾结起来,又能做什么?总不能是造反吧?出师无名,想都不用想。大约这其中有什么利害关系,我一时琢磨不透。”
他泡完了脚,拍了拍侄儿的头:“脑筋别瞎转,反正杨三也走不了,等雪化了,我们去高塘看看。赶紧倒水!”
“哎!”
……
郭栩一心想立功回政事堂当他的相爷,哪怕年关到了,也还是十分勤勉,天天泡在白虎节堂审核军务,倒是帮宗叙解决了不少难题。
到大年三十,天气大好,无风无雪,郭栩代表皇帝出席晚宴,犒劳西北诸将。
大家都在吃酒,总不能漏了杨殊,于是他也受邀出席,明微则被请去与女眷同坐。
宗锐看到他,鸡血又上来了。
好不容易酒至半酣,众将放开怀畅饮,他提着酒到杨殊面前。
“杨三公子,今儿日子好,我们再来一局?”
杨殊神情散漫,瞟了他一眼:“反正你也赢不了,再玩有什么意思?”
宗锐怒道:“谁说我赢不了?这些日子,我埋头苦思,定要将你打个落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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