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气得眼泪都出来:“您不知道,当年那一幕有多可怕。臣妾动了胎气,突然发动,只能在草丛里生产,那些人就一个个死在臣妾身边,那血腥味臣妾一辈子都忘不了。护卫、下仆、永溪王、太子妃、太子……”
裴贵妃哭了出来:“臣妾的命是他们拼死换来的啊!现下只剩殊儿一人,我只盼着他一生平安富贵,也算对得起太子一家。”
皇帝轻轻拍着她,目光柔和:“别怕,一切有朕在。朕会查出源头,将他们铲除,不会叫他们影响殊儿的。”
“真的?”
“朕什么时候骗过你?”
裴贵妃破涕为笑,有点不好意思地擦着眼泪:“一把年纪了,方才竟哭成这样,我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又道,“都已经二十年了,您将天下治理得这么好,他们能闹出什么事来?您也不必过于忧心了。”
皇帝笑吟吟的,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裴贵妃理好妆,便先回去了。
皇帝回到御案后,看着密函出神。
那暗卫无声无息地回来了,仍旧跪在原地。
烛火闪闪摇摇,直到“毕剥”一声,炸了个灯花,才稳定下来。
皇帝终于吐出那口气,说道:“传令夜蝠,去西北。”
他顿了一下,淡淡续下去:“他不是想做点正事吗?叫他为国捐躯好了。”
“是。”
暗卫退下了,皇帝拿起裴贵妃送来的一枚糕点,神情变幻莫测。
最后,他把这枚糕点放进口中,慢慢吃了。
美味的东西,还是一个人独享更快活。
……
明微忽然问:“你这次所谓败退,是不是另有隐情?”
杨殊眨了下眼。
“打了败仗,还这么高兴?怎么觉得不像你呢?”
“呃……”杨殊看了看外头,小声道,“好吧,我们觉得时间太紧了,琢磨着来一次诱敌深入。只要纳苏追过来,我们就前后合围,趁机把他弄死。”
“弄得死他?”
杨殊说实话:“不一定,这小子真的不好对付。你说他热情单纯,我看他倒是杀人不眨眼。”
明微道:“草原的生存方式如此,对他来说,战场上杀人和杀羊没什么区别。”
一个从小见惯杀戮的人,不会觉得杀人是件残酷的事,因为环境如此。他们要抢牧场,抢牲畜,抢女人,这就是他们的生活。是非对错,是礼教与道德给予的,他没接受过,就没有这样的观念。
夜深了,外面安静下来。
明微铺好床,说道:“你快休息吧。”
“嗯。”杨殊解了衣,又回身看她,“一起?”
他这眼神什么意思,明微太明白了。她表示拒绝:“刚打完仗,你也不嫌累!”
杨殊已经将她拖过去了:“对,一点也不累!”
少年人,说什么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