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离对他极其信任:“师兄你出马,有什么事做不成的?玉阳别想蹦跶了!以后玄都观,就是铁板一块的玄都观!”
玄非摇头一笑:“这话成功了再说吧!走,我们去恭送圣驾。”
……
皇帝上了御辇,发现裴贵妃也在。
裴贵妃从不恃宠而骄,这种公开的场合,更是恪守礼节,不会与皇帝同坐一车。
但她这次做了。
“陛下!”
皇帝有点意外,扶了她一把。
“爱妃怎么在这里?”
圣驾启程,车轮缓缓向前滚动,裴贵妃道:“臣妾心中不安,所以来向陛下请罪。”
“哦?”
裴贵妃踌躇片刻,心一横,说了出来:“明姑娘之所以能抽中第一签,是臣妾叫人求了国师大人。”
皇帝沉默不语。
裴贵妃向他交代:“阿衍的心思,您是知道的,臣妾实在不忍他失望。国师先前拒绝了臣妾,说抽凤签需要气运,擅自干扰气运,是为不敬。臣妾没法子,叫崔顺在外头支应,改签的消息一出,他又去求国师,国师这才应了……陛下,这是臣妾的错。但臣妾可以保证,后来抽凤签,国师绝对没有帮忙!”
玄非先前和盘托出,这些事皇帝已经知道了。
甚至他知道得比裴贵妃还多。
比如玄非之所以第二次答应了,是因为知道文家做了手脚,才放明微进去,方便揭穿。
坦白说,玄非自作主张,他不太高兴。
但另一方面,皇帝又中意他这个人。
有心机,有欲望的人,更方便掌控。而玄非的心机与欲望,没有超过他的底线。
皇帝自觉与先皇不同,他想要的不是一个像虚行国师那样,修为精深品德高尚,处处无懈可击的国师。
那样的人目标太高,心思太纯粹,会让他不自在。
所以过去十几年,他对虚行国师敬重但不亲近。
玄非这样,恰恰满足了他的要求。
因为这一点,看在玄非主动请罪的份上,皇帝愿意给他机会。
他想彻底清除玉阳,可以。
如果玄非能把玄都观完全掌握住,那么也等于被自己所用,这很好。
虚行国师在的时候,他这个皇帝在玄都观,都插不上手。
相比起来,选妃才多大点事?能够彻底掌握玄都观,皇帝不介意松松手。
“爱妃起来吧。她既然两次抽中凤签,看来与阿衍还是有缘。”
裴贵妃松了口气,满怀感激与爱意地看着皇帝:“谢陛下体谅。”
想了想,她又试探着问:“陛下,文家那姑娘,您打算怎么处置?”
皇帝眯起眼:“爱妃有想法?”
裴贵妃道:“文家的行为,臣妾不敢妄议。但那文三小姐,说到底还是个小姑娘,不过爱慕虚荣了些,也不是什么大罪过。女孩子家,哪有不想着嫁入皇家的?这是身为女子最大的荣耀。便是她有错,也是教养人的错。臣妾想请陛下开恩,轻罚就好。”
皇帝慢慢道:“嫁入皇家?也行。正好太子爱护表妹,就让太子去管教吧。如此求仁得仁,也全了太子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