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走了?”一名头发胡须花白的老将,听得传报,拧起眉头。
他的面前,坐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将领,闻言问道:“父亲,他们在搞什么名堂?孩儿打听过,那位明七小姐,确实曾经在他去西北时,千里追随,甚至跟去军营。这会儿既然又跟来了,怎么不住下来,反倒走了呢?”
老将缓缓道:“她住不住下,倒是无所谓,殿下那位师兄没有住下,才叫人觉得奇怪。”
“这怎么讲?”
老将微叹一声,说道:“因为长公主之所以给他找那么个师父,就是为了他的安全。”
“这么说,是有点奇怪。难道他没意识到其中的风险?”
老将思来想去,都觉得道理说不通。
旁人或许会轻视这位越王殿下,但他不会。
他亲眼看到,长公主与博陵老侯爷是怎么教他的,也亲口听到,长公主对他的赞许。
能让长公主认同的人,怎么会是个草包?西北之战,别人都以为,是宗叙刻意把功劳推给他,他却认定,那战功便没有十成,也有八成是真的。
老将道:“你多留心,这仗一打起来,容易叫人浑水摸鱼。”
“是。”中年将领迟疑了一下,又问,“父亲,那个吴尧,成天在安王殿下面前指手画脚,甚至对军务大加批驳,我们要不要……”
老将摆手:“他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别做多余的事。”
“好吧。”
……
第二日升帐。
安王坐中间,杨殊在第二位,然后才是主将曹显,以及江阳大营统领孟崇。
这两位,一个是皇帝派来的主将,一个是主力水师的统领,这仗怎么打,主要他们说了算。
下面的将领们讨论得热火朝天,恨不得立刻飞过江,把不知好歹的楚兵给全歼了。
安王听着无聊,又听不大懂,慢慢打起了瞌睡。
“哈……”他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揉了揉眼睛。
好困,眼泪都出来了。
好像传染似的人,他打完,那边杨殊也打了个呵欠,以肘支颐,眼睛发直。
周围安静了一下,继续讨论。
安王又打了个呵欠,杨殊跟上。
将领们再次安静了一下,看他们两位没什么反应,才接下去。
如此数次,孟崇忍不住了。
“越王殿下,听说你在西北立下大功,想是精通军事,可否指教?”
安王就算了,未来太子,他只能忍。
你这个戴罪立功来的,居然也这副样子,当他的江阳大营是什么地方?
杨殊揉了揉眼睛,一副困倦的样子:“指教什么?水仗怎么打我又不懂,当然是听你这专业的怎么说。别问了,说你的吧,这一叫我又睡不着了。”
“……”
什么意思?拿他们讨论战事的发言当催眠?
“越王殿下!”孟崇忍无可忍,“您是将功折罪来的,怎么不上心?这叫末将如何上奏?”
杨殊懒洋洋地说:“那你要我怎么上心?跟着发言吗?行,我觉得你们说的都是废话,碾过去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