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马上招来嘲讽:“想说大皇子的就不要开口!废太子复立,没有这么个立法!”
“谁说大皇子了?”
“那你说谁?”
“我说的是……越王殿下!”
这四个字一说出来,大殿顿时一静。
与突然降临的安静相反的是,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发言者投了过去。
说话的人是——
“郭相?”
气氛更加诡异了。
在场这么多人,谁不知道郭栩这个老小子,极会投机?他能年纪轻轻进入政事堂,靠的就是见机快。
照理说,要没有八九成的把握,他是不会随便站队的。
所以,越王那边……
“郭相这个提议好啊!”出乎众人意料,居然很快有人接话了,“仔细一想,越王殿下确实十分合适。论年纪,他比安王还大上两岁,足够稳当。论能力,早在几年前就在西北立下了大功。安王与四皇子的不足之处,越王殿下全都没有,再合适不过了。”
“这么讲……确实有几分道理,可以一议。”
几声附和,令众臣露出惊疑的表情来。
什么情况?越王竟然已经打通了这么多关节吗?
谁都知道他身份尴尬,敢在朝议提出来,这是豁出去站队了啊!
张倓此时却是长出一口气。
终于说出来了。
那只看不见的手,终于显露出了背后的真面目。
越王。
果然是他。
仔细一想,虽在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
除了他,皇族还有谁能收拢这么多人?
就连郭栩,都是他的人。
真是厉害啊!就在今天之前,他还以为郭栩给安王表忠心,原来是为越王铺路。
也有反应迟钝的人震惊了,发言道:“这是什么提议?真是糊涂透顶!圣上有亲子,岂有立侄孙不立亲儿的道理?”
郭栩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圣上确实有亲子,可不是没一个合适吗?除了几位皇子,血缘最近的,就是越王了吧?为何不能提?”
“这……”
“诸位别忘了,越王殿下论起来,可是太祖皇帝的嫡长一脉!论血缘,再亲近不过。”
“郭相此言差矣!什么叫嫡?只有传承的那一脉才叫嫡。帝位传到今上,那这一支就是嫡!越王便是为长,如今亦成庶支,岂可轻易称为嫡长?”
郭栩淡淡道:“论嫡长,不过是证明越王殿下在血缘上并不远。最重要的理由,还是那一条,圣上四位皇子,大皇子品德有瑕,万不能立,安王有残疾之虞,只能排除在外。剩下四、五两位皇子年幼,若是立了他们,难免皇权不稳。南楚帝室之危在前,万不能步其后尘。如此算来,谁人比越王殿下更合适?”
“但……”
“立侄孙不立亲儿,那又如何?诸位不妨想一想,太祖皇帝立朝之初,何等雄心?然而一统天下之伟业,一拖再拖。如今楚室势微,恐有大变,而我大齐物阜民丰,兵强马壮,百年之机,恐将到来。在这样的时刻,有什么比一位春秋鼎盛、英明果决的君王更重要?我想请问诸位,大齐的千秋伟业,与小小的血脉分支,孰轻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