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非弹了弹封面,又道:“仅仅这样还不够,帐目只能证明他私德有问题,或可借机夺掉他的差事,无法伤筋动骨。”
玄门大派,想要完全干掉一个人,有两种方式。其一,证明他违背师门训诫或江湖道义,犯下大错,其二,修为尽失,成为废人。
除了这两种方式,别的都是小打小闹。
玄非要做的,可不仅仅只是这样。
他要让玉阳以后再也翻不了身。
只有这样,玄都观才能为他一人所掌握。
但是这两件事都不容易,师兄弟二人商量许久,都拿不出一个稳妥的方式。
眼看夜色已深,玄非道:“你先回去休息吧,不必急在一时。”
君莫离答应一声,问他:“那师兄你呢?”
“我再等等。”
“好吧,别留得太晚,这里……”他看了看周围,摸了摸手臂上的汗毛,“挺阴森的。”
玄非失笑:“都是自家祖师爷,哪里阴森了?再说,要是有鬼物,我们还看不到吗?”
君莫离想想也是,便告别一声,先行下了楼梯。
玄非站在楼梯边上,照着他一路下到底层,出了塔。
当他擎着烛台回到供桌前,重新摸索暗格,忽然顿住了。
暗格是开的,双鱼佩不见了踪影。
玄非出了一身白毛汗,慢慢抬起头,看着周围。
除了一排排的牌位,并无他物。
——不止人,物也没有。
是他看漏了吗?不,不可能的,他入门三月便开了天眼,怎么可能会看不出妖鬼?
可如果没有这东西,双鱼佩怎么会不见?
刚才他一直在这里,中间和君莫离说话,只有站在楼梯边帮他照路的时候,才挪开视线。
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就丢了东西?
玄非捏紧了袖子里的灵符。
烛火幽暗,他托在手中,一点点照过去。
塔里一点声音也没有。
玄非却忽然转身,袖中灵符激发。
黑暗中有个人影,如鬼魅般闪过,有什么东西掷了出来,烛火应声而灭。
玄非毫不犹豫扔掉烛台,袖中灵符连连发出。
然而如同泥牛入海,什么作用也没有。
脑中念头闪过,玄非探到腰间,拔出软剑。
他已经很久没用过软剑了,因为不值得用。
然而这人却把他逼到了这个程度。
软剑在黑暗中如同毒蛇,向这人卷去。
这次终于碰到东西了,接触面略软,有种古怪的轻飘感。
玄非舞动软剑,连连出击,然而并没有用。
这东西始终挡在他面前。
好奇怪,这东西的面积这么大?
玄非沉下心神,专注地试探。
连过数招,却听黑暗中“唰”的一声,似乎是布料抖动的声音,随后有东西刺了过来。
玄非注入内力,剑身瞬间伸直,从这上面滑了过去。
咦,长直的硬物上,附着布料,这感觉怎么这么像——伞?
还有这招式……
电光石火间,几十招一晃而过。
对方一抖武器,将他逼退,自己一闪。
玄非估算着那边是祖师爷的牌位,没敢擅动,沉声问道:“阁下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