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都虞候,还没有这么大的分量,如果死的是统领还差不多。
杨殊说:“这么关键的时候,突然死一个都虞侯,还是重视一点比较好。”他坐起来,“阿绾,你去查一查,最近禁军的动向。”
“哦,好!”
……
入夜,御宝斋已经关了门,只剩楼上雅间点着灯。
杨殊半躺在摇椅上,懒洋洋地看着画册。
过不多时,外面传来推门声。
蒋文峰的声音传来:“为什么我们每次见面都要弄得这么神秘?好像告诉别人,我们在做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杨殊挪开画册:“难道我们不是在做见不得人的事?”
蒋文峰想了想:“有道理。”
这是在造反啊,还真是无可反驳。
杨殊坐直身躯:“怎么样?”
蒋文峰解下披衣,抖掉上面的寒露,说道:“到现在还是无法确定,是意外还是谋杀。”
杨殊奇了:“以蒋大人的本事,也查不出来?”
蒋文峰疲倦地揉了揉眉头:“昨夜大雪,痕迹都被掩盖了,而尸体上有几处似是而非的伤痕,无法断定是自行摔伤还是被人推倒。”
杨殊笑道:“或者应该说,从证据上看,更像是酒后跌亡,但是以蒋大人办案多年的直觉,认为其中有曲折?”
蒋文峰点点头。
“殿下说的不错。倘若换成别的官员,也许就以醉酒摔死为定论。是我自己疑心,才不肯就此结案。”他停顿了一下,叹道,“然而,当成谋杀处理,眼下又只有狄凡一个嫌疑人。”
东宁案后,他们与狄凡偶有来往。因他掌着一队禁军,有时候会请他帮忙,狄凡从来没有二话。
从感情的角度,他们都不希望狄凡牵扯进去。
“到底怎么回事?”
蒋文峰道:“狄凡年前升了职,与死者同在殿前司当值,两人关系甚好。昨天晚上他们一起散值离司,相约喝酒,一直喝到半夜。狄凡说,离开御街,他就和死者分开了。但要命的是,死者摔死的地方,离他们分开的路口,只有百余步,而且他没有证人。”
杨殊沉思:“百余步的距离,只要死者喊一声,狄凡就会听到。”
“所以说,假设死者是他杀,狄凡脱不了嫌疑。”
“那没证人又是怎么回事?他回家总会惊动门房的吧?”
蒋文峰苦笑着说:“他家离得远,所以在附近赁了间屋子,有时候下值晚了,就在那里睡一觉。那屋子只有个耳背的老苍头守门,狄凡嫌喊他起来麻烦,经常自己翻墙进去。我们今早找到他,他还在呼呼大睡,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喝得很醉?”
蒋文峰摇头:“怎么会?禁军随时都可能被召唤,狄凡说他们只是略有醉意,脑子还很清醒。他与死者常在一处喝酒,知道对方的酒量,并不足以影响反应与身手。”
好嘛,这样一来,他的嫌疑更加难洗清了。
杨殊沉吟片刻,还是提出了那个要求:“我想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