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王虽早归。仍身在蜜月中。故侍寝皆是甘后、甯贵妃等七美。
蓟王情长之主。家国天下,情义兼顾。少时羁绊,今日情牵。为时人津津乐道。甯贵妃之事,茶馆、酒垆,说书人亦时常,隐晦提及。传闻,蓟王与长姐相识,乃出甯贵妃牵线。换言之,甯贵妃与蓟王相识,犹在公孙王后之前。
家门旧事,必语出楼桑宗人。尤其少时玩伴,曾与三墩,相伴长大。又说,楼桑稻作,便始于右国令。奈何悠悠二十载,物是人非。前情往事成追忆。再想细究,已不可得。
棉花出西域,并非最大发现。
恰逢王子馆会。国中大儒齐聚。为王学少师,兼领中雍令,国老刘宠祝寿。
蓟王亦遣宫人赐饭食,祝寿。
谓“益愧千金少,情将一饭殊”。典出“漂母饭信”:韩信年少家贫,受餐于漂母,及其达志,投千金为报(注①)。一饭之恩,千金愧少。便是所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正因时人有此报効,更助义举之风,盛行不衰。
蓟王家米,王田寿鲤。蓟王家百亩美田,君臣同食,早成惯例。粒粒皎白欣长,清香四溢。刘宠蓟国宿吏,久食君俸,自当如数家珍。
不料开釜一观,竟惊呼出声:“咦?”
闻香气四溢,便知是一釜好饭。儒宗笑言:“祖荣,何故惊声?”
刘宠细细端详,这便反问:“诸公,可曾见赤米乎?”
“哦?”论博学广识,与会国老,难分伯仲。米腐呈红,称“赤米”。《国语·吴语》:“今吴民既罢,而大荒荐饥,市无赤米。”便是指腐米。
莫非,蓟王竟用赤米,为国老贺寿。
心念至此,便是国老,亦不淡定。急忙离席围观。
见粒粒分明,香气浓郁。不似腐坏之相。
蔡少师言道:“何不分食。”
“一试便知。”司马徽这便亲盛。
一众万石国老,分食一釜米饭,可还行。与会大儒,各个瞠目结舌。
“好饭。”众目相对,异口同声。
“此米何来。”刘宠慈眉善目,名师风范。
女官乖巧答曰:“乃出主公象林苑。”
“原来如此。”无怪众国老,皆不识此米。
不料宫女又道:“此稻亦为寿礼。”
“速速取来。”
“喏。”
少顷,便有宫中四健妇,合力搬上堂来。
只见,赤金琉璃罩下,一株巨禾,通高一丈。引来惊呼无数。
“此便是赤稻?”众国老仰望巨禾,将信将疑。
“正是。”女官答曰。
“此禾何来?”蔡少师追问。
女官这便娓娓道来。
年初。将作寺良匠,于兰沧苑,金瓯半岛南端红树林。偶然发现一株看似芦苇,却结着穗的海水稻。
据信,“海稻”乃为一年生禾本。晚种早熟,生育期极短。自立夏种下,到霜降收割的五个月中,甚至无需田间管理。涨潮后的盐卤海水,便会自行锄草、杀虫。只需汲取海水养料,便可旺盛生长。
灌浆期的海稻,稻穗青白,远望如芦苇荡。稻谷具芒刺,稻米呈红色。稻苗长势快、再生力强。株高根深,不易倒伏。即便涨潮,海水倒灌。高达一丈的海稻穗,亦难被海水淹没,退潮后仍是青苗如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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