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驹儿。”潘獐儿推门而出。在家未寻到,知他在放羊,这便赶来后院。
“我在这。”树杈上的少年,懒洋洋的伸手。
潘獐儿身如灵猴,攀上老树,躺在另只杈上。
“有事?”过了片刻,马驹儿问道。
“豆丫姐给你找了蒙师,怎不见你去。”
“我去上学,羊怎么办?”马驹儿反问。
“也是。”潘獐儿也没什么好办法。
“朱獾儿怎没来?”马驹儿随口一问。
“你不知道?”潘獐儿反问。
“怎了?”
“豆丫姐要成亲了。”潘獐儿随即道明原委:“听朱獾儿说,前几日在赛马场外看到一匹宝马,要去买来给豆丫姐充做贺礼。”
“……”
见马驹儿没有说话,潘獐儿亦未出声。
豆丫姐,名‘蔓’。乃是刘氏老族长,九叔公家的长孙。
刘备不及成年,便南征北战,时常出门在外。黄叙、太史慈,魏疏,还有再后来的潘獐儿、朱獾儿,马驹儿等一众少年,平日里没少受她的照顾。
出身白湖女校,乃国令士异门下高徒。又常在义舍帮忙。眼看年岁渐长,落落大方。
母亲便做主,许配给了刘备少时好友,临乡侯府洗马,苏双。
苏双与刘备自幼相识。乃至交好友。母亲将刘氏一门中与刘备相伴长大的刘蔓下嫁,足见情厚。
又过了许久,马驹儿猛然坐起:“走!”
“去哪?”
“去寻朱獾儿。”
“噢!”
两人这便循路赶往西林。
舫车就算了。马驹儿等少年皆不喜乘坐。
马驹儿总以为,那是给老者和妇人乘坐的。
二人年纪不大,脚程却快。一路如风,比四骡舫车还先抵西林港。
潘獐儿问过港口的一名守卫。得知同伴下落。这便与马驹儿向城内走去。
今天是赛马日。
西林邑中,游人如织。呼声震天。无论汉人,胡人,又或是羌人。皆为之疯狂。
在临乡人看来。没有什么是一场赛马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赛一场。
“朱獾儿!”到底是多年好友。潘獐儿在人群中一眼就寻见了朱獾儿。
这便与马驹儿双双挤上前去。
“你们来啦。”朱獾儿咧嘴一笑。
见朱獾儿站在一匹体形瘦小,样子丑陋的黑嘴黄马旁边。
潘獐儿不禁一愣:“这就是你说的宝马?”
“对。”朱獾儿笑着点头。
“你确定?”马驹儿也一脸诧异:“这匹瘦马,别说骑乘,便是耕田亦力有不逮。如何能称宝马?”
“黄马黑喙称騧(ā)。”朱獾儿笑道:“别看它瘦弱,但这匹马脚程迅疾,一般驽马望尘莫及。”
“你如何知晓?”马驹儿又问。
“乃是从苏双大哥手书的《相马经》上看到的。”朱獾儿挠了挠头,憨憨一笑。
“原来如此。”马驹儿轻轻点头。苏双善相马,世人皆知。蓟国被塞外胡人称为万马之邦。一点都不夸张。
几人正说着,忽听马后有人粗声喝道:“喂,都说了此马不卖。你们还在这聒噪(ōzào)什么!”
马驹儿抬眼一看。见一半大青年,正手握缰绳,面色颇不耐烦。
这便眉头一皱,傲气自生:“你是何人?”
“鄚县张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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