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戚亦严令,不可擅动刀兵。然彼此推搡,人马相撞,已成家常。甚至一路相争,抵达宫门,亦不相让。吹胡子瞪眼,唯有车内大员出声,方才化干戈为玉帛。各自返回不提。
勾心斗角,明争暗斗。可见一斑。
三公府邸,皆在城内。然卢司空自搬入函园,便不肯轻动。再者说来,三公代天子受过。凡天降灾异,必然顶锅。大位能坐多久,唯天知地知。与其搬进搬出,不若函园长住。省得劳师动众,徒受迁居之苦。
今日,被董骠骑嫡系,捷足先登。赶来为司空护驾。
惹得何车骑一系人马,各个摩拳擦掌。却忌惮卢司空乃蓟王恩师,又屡次护驾有功。与太仆王允,乃为数不多,忠于少帝,非外戚亦非党人之朝中清流。故,不敢轻举妄动。
太傅杨彪,虽也一片公心。奈何出身永乐宫,早就打上董氏烙印。
蓟王归国。辞“录尚书事”。依律,太傅当执掌尚书台。
杨彪出身弘农杨氏,亦是名门望族。与汝南袁氏,并著于世。于是车骑将军何苗,荐长乐少府袁逢,代崔烈为司徒。共理尚书事。崔烈改任廷尉。
董骠骑不甘人后,举永乐少府曹嵩,代张温为太尉。张温改任卫尉。
传闻,先前曹操私求蓟王,欲为父买官。今不花一钱,令其父高居三公之首。董氏笼络之心,昭然若揭。
先为永乐少府,今为太尉。曹嵩、曹操父子,自被视作董重一系人马无疑。
蓟王离朝。朝中公卿,遭遇大洗牌。除党人外,凡雄职,多为何董二戚瓜分。诸如张温、崔烈等,朝中宿耄,尚存一席之地。余下人等,如鸟兽散。许多仕途失意,抱负寂灭,举家还乡。还有避入函园,与三五好友,纵情辞赋。更多心存幻想,宁愿栖身陋巷,亦不愿离开京畿。
乱政之下,自求多福。
自上巳节后,党魁张俭,称病不出。屡次上表,请辞少府,告老还乡。朝廷皆不准。三宫并少帝,累次遣使探望,其中嘘寒问暖,不一而足。
党人,乃二戚之外,朝野最大势力。何董二戚,争相拉拢。二人皆知,只需说服党魁,党人必马首是瞻。若得党人相助,二戚均衡之势,即刻倾斜。
那时,甚至无需费一兵一卒。胜负已分。
党魁如此持重,焉能放其归去。
此一时,彼一时也。至于先前种种传闻。于权利之下,皆不值一提。至于后患,待手握大权,再徐徐除之。
二戚皆如此想。
东郭马市,胡姬酒肆。
许久未见,后将军兼领并州牧董卓,轻车入京。暗中相邀“衣带诏”同党,在此一聚。
春晖包房。
推门视之。袁绍、袁术、曹操、孙坚等,四方英杰俱在。
左中郎将吕布,抱拳上前:“吕某晚来,诸君恕罪。”
“左中郎将,新婚燕尔。”董卓把臂上前:“当真羡煞旁人。”
闻此言,曹操心中一动:“不知左中郎将,聘娶何人?”
“乃京中严氏女。”吕布答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