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汉以后,再难觅高楼。
华夏,只剩华服,再无大夏。试想,筑台百丈,上起高楼。楼楼之间,高架覆道飞阁。是何等壮阔:“离宫别馆,弥山跨谷,辇道相属,木衣绨锈,土被朱紫,宫人不移,乐不改悬,穷年忘归,犹不能遍。”
无百官在场,郑泰可落座正位。类比三独坐。
“公业。”刘备思前想后,水镜先生之事,还是宜早不宜迟。
“臣在。”
“且往四方馆一行,替孤拜会远道而来的水镜先生。”
“喏。”郑泰这便领命。
“若方便,请来宫中一见。”刘备又叮嘱道。群仙汇聚,假言神鬼。敬而远之,刘备实不想蹚这趟浑水。
“喏。”凡豪杰,视神鬼,皆相似。刘备之心,郑泰自能体会。
群仙之中,刘备只想见水镜先生一人耳。
安车驷马,朝发夕返。
郑泰幸不辱命。将水镜先生迎入王都国宾馆。
水镜先生,在颍川士人中,享有盛名。知其入馆,便有蓟国高官,连夜登门拜见。
饶是刚刚入职的双博士服虔,亦难免俗。深夜入馆,与司马徽促膝详谈,又抵足而眠。
翌日。刘备早起,沐浴更衣,驱车亲往馆舍拜见。
司马徽与服虔,下阶恭候。以礼相见,引王入室。
宾主落座。
刘备笑问:“不知子慎也在。”
服虔自居臣席,俯身行礼:“荥阳一别,意犹未尽。知先生到访,臣恨不能插翅来见。”
“哦?”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不知子慎与先生乃是旧识。”
水镜先生笑道:“月前,老朽曾往荥阳访友。席间与子慎相识。言及《左氏春秋》,颇多同感,故相谈甚欢。”
服虔亦笑:“正因与先生数日长谈,故才晚来。”
言下之意,若非与水镜先生结识,服虔早已北上蓟国。换言之,正是水镜先生的出现,让服虔与何苗、曹操等人,亭舍偶遇。
当真,只是机缘巧合。还是说……
见刘备低头沉思,有失礼之嫌。服虔正欲起身轻唤,却被水镜先生抬手所止。
本该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的大殿,一时落针可闻,气氛尴尬。
须臾,刘备忽问:“敢问先生,天下大势,究竟如何?”
“天命有归,龙向天飞,盖应在王上也。”水镜先生直言。
刘备轻轻颔首:“若苍天未死,天命有归。不知先生,可愿出山相助。共襄大业,匡扶汉室。”
本以为会妥妥婉拒。岂料水镜先生笑问:“不知王上,欲授老朽何职?”
“咦?”服虔急忙掩口。
刘备只微微一愣。果然喜怒不形于色。略作思量,这便言道:“门下署,门下祭酒一职如何?”
“敢问王上,门下祭酒何职也?”司马徽又问。
“门下署长令,类同侍中祭酒。乃门下之长,秩比二千石。”刘备又答。
“乃王上近臣也。”司马徽肃容下拜:“山野黎庶,化外野民,得王上如此器重,敢不从命。”
“咕咚!”闻此言,服虔已全然顾不得遮掩。
刘备也微微一愣。
招募……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