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宫中传闻,二位皇子,皆是食母喂养。非程贵人亲自哺育。合肥侯夜夜临幸,必有难言之隐。
灵光一现,袁绍忽生急智:“时有道士琅邪于吉,寓居东方,往来吴会,立精舍,烧香读道书,制作符水以治病,吴会人多事之。既是仙门之术,何不请仙人除之。”
“于吉之名,朕亦有耳闻。昔日蓟国群仙会。解谶代汉者,宗王也。”合肥侯不置可否。
“正是此人。”袁绍又道:“臣闻,天下黄老,分清领与污衣。天师道欲一统诸夏仙门,却未能如愿。今乌角先生左慈,领污衣投蓟王门下,坐镇陇右四海馆。清领道于吉却远避江东。陛下或可一试。”
“哦?”合肥侯这便醒悟:“如此说来,清领道于吉与乌角先生左慈,分数二家。”
“正是。”袁绍答曰。
俗谓,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左慈与于吉,必难相容。故于吉才远遁江左,避其锋芒。
既不能为蓟王所用,当可为朕用之。
心念至此,合肥侯这便定计:“速请于吉入宫相见。”
“喏。”袁绍领命自去。
掘鲤西淀。
寝宫二重,七重华盖,合欢鸳鸯榻上。
忽觉清凉送爽。受此一激,甯贵人悠悠转醒。
“贵人勿动。”便有女侍医柔声言道:“施药未好。”
忽忆起昨夜,夫君微醺私语:姐姐隐疾愈否?
不及答话,已被先夺。“退红香汗湿轻纱,高卷蚊厨独卧斜;娇泪半垂珠不破,恨君瞋折后庭花。”
再看左右,帷中只己一人。一时羞涩难当。着急未退,又泛起蜜意柔情。丝丝缕缕,重重叠叠,似无穷无尽。仿佛与夫君,再无膈膜,更无芥蒂。
“夫君何在?”甯贵人羞涩发声。
“王上正于前殿宴客。”女侍医柔声答曰。
“客从何来?”甯贵人又问。
“闻是洛阳故人。”女侍医答曰。
“洛阳故人?”甯贵人心思微动。必是小弟京中故交。无非袁本初、曹孟德、袁公路等人。转念一想,三人皆为群雄,干系重大,岂能轻身至此。却不知,小弟京中所交,还有何人。
罢了。既为人妇,何须再胡思乱想……
船宫前殿。
蓟王设宴,款待来宾。
主客不是旁人,正是白马寺中慧学高僧,康僧巨。
多年前,安世高坐化。便由康僧巨,主持火葬。并亲手将安世高舍利,赠于刘备。时安世高弟子,南阳韩林、颍川皮业、会稽陈慧,皆外出布道,不在京中。安世高,自觉阳寿已尽,只身返京,见过刘备后,安然辞世。这才引出重重恩怨纠葛。乃至介入佛道之争。揭开天下大势,冰山一角。
今,康僧巨,携安世高三大弟子,韩林、皮业、陈慧,联袂而来。
必有大果因。
时下,佛门尚无诸多清规戒律。饮食起居,入乡随俗,与时人大同小异。
饶是如此。蓟王亦尽除油脂荤腥。置米羹素汤,以茶代酒。尽地主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