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盖不见了踪影,石棺表面也是坑坑洼洼,随时可能会崩溃。
只不过石棺里面还有一口稍小的铁棺,打开铁棺,里面还有一口陶棺,再打开,才见里面侵满了水银,里面沉着一个朱色木盒。
取出木盒,打开之后,里面一颗双目紧闭,面上表情狰狞的人头,看其模样,犹如刚刚从人脑袋上斩下。
人头豁然睁开眼睛,双目漆黑一片。
血光一闪,人头骤然消失,而另一边,血月死侍也从战场中退了出来,单手拎着自己的头颅,缓缓的放到自己的脖颈上。
霎时之间,半空中两轮血色的弯月,慢慢的化作两轮血色的满月,一虚一实,不断的变幻。
血色的月光,照耀大地,不见血月死侍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灵力波动,人便突然消失不见。
眨眼间,血月死侍已经站在了秦阳三丈之外。
他盯着秦阳背上的嫁衣,面色有些复杂,时而震惊,时而恭敬,时而不解……
良久之后,方才缓缓的躬身一礼。
之后,血月死侍才将目光转向秦阳。
“咳,血月大哥,你醒了?”秦阳干笑一声,被看的浑身发毛……
“你,是何人?”
“我是谁不重要,血月大哥,我帮你找回了头颅,将你唤醒,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紫霄道君驾驭多宝天轮,已经闯入此处,想来此刻已经完全降临了,你……”
秦阳话还没说完,血月死侍已经消失不见。
半空中倒映的两轮血色满月,也随之消失不见。
秦阳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神色呆滞的喃喃自语。
“我还没问你嫁衣到底是谁呢,你怎么就走了?”
……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血月死侍离开了黑塔,望着远处天边悬空的多宝天轮,神情颇有些凝重。
回过头,黑塔之上贴着的“奸佞小人”四个大字,瞬间倒映入血月死侍的心田,烙入他的神魂深处。
将他强行洗脑,认可了葬海道君就是一个奸佞小人。
血月死侍捂着头,痛苦的跪在地上,喉咙里发出一声声挣扎的嘶吼。
“奸佞小人,好一个奸佞小人!
没有这四个字,我也早知道你是个什么人。
你尚未陨落之时,便生恐我化去血脉之契,你便斩我头颅,封我神魂。
你错了,不是所有人都如你一般!”
血月死侍双目淌出血泪,满脸悲痛,厉声嘶吼。
“生前为你征战四方,为浮屠魔教背下无尽的恩怨,侍候你一生,替你当下三十七次刺杀。
你让我为你镇守陵寝,我已经做到了,我和夜家,也算是尽忠了。
如今我也只剩下残躯在此,索性也全部给你,以全了夜家曾经立下的誓言。
从此之后,我夜家与你们浮屠魔教再无任何瓜葛!”
血月死侍低吼着抬起头,额头上浮现出一枚血印,他伸出一指,在血印之上斩出一道血痕。
瞬间,血印如同活了过来一般,散发出邪异的光晕。
血月死侍体内死气暴涨,却有一丝古怪的生机,凝而不散,盘踞在他的眉心。
此乃血契,血脉之契。
效忠之后所立,乃是诸多卖身契之中,最为苛刻的存在,一般只有完全失去了自我的奴隶,再被人买下之后,被所效忠之人折服,又与主家立下盟约,才会立下此等血脉之契。
之后所有后代,祖祖辈辈,都会继承血脉之契。
有些血脉之契还好,不算太过苛刻,只要主家后代子嗣有人违反契约,血脉之契便可以解除掉。
可有些,完全就是最纯粹的单方面掌控,半点限制都没有,让其生便生,让其死便似,祖祖辈辈,后代永无翻身之日。
这些就是死士。
拥有死士,也是大势力的底蕴。
而此刻,血月死侍,激发血印,葬海道君失约在先,只要他尽最后的力量,全了自己的血脉之契,待他彻底归为虚无,血脉之契自会彻底消失。
血月死侍立于黑塔之前,遥望着远处多有破败的多宝天轮,眼中死志已浓。
随着多宝天轮飘来,黑塔顶部,魔气慢慢溢出,一丝恐怖的威压,骤然落下,横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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