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望舒笑了笑,眺望夜色中山峰的轮廓,心中默念:“三姐,我来了。”
山林中不知何时升起来迷雾,细糜的尘埃在树梢间缓缓流动,似河流,似缎带。楚望舒驻足回望,身后也是一片茫茫迷雾,分明才刚刚踏入林子。
“这里……是哪?”
楚望舒精神出现混乱,他呆呆地现在迷雾中,放眼望去,分不清东南西北。仿佛置身在某个被世界隔离的荒芜中,没有年岁,没有时光,永无止尽的孤单着,隔离着。
“我,我是谁?”
楚望舒茫然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有光芒透过迷雾照进来,光怪陆离的人间破开层层迷雾来到他的面前。
一座奢华的府邸横贯于前,威武神气的石麒麟,涂了红漆的大门,稚童需得翻身的门槛,檐下两只灯笼驱散夜雾,照亮门匾上的烫金大字:“楚侯府!”
这一刻,深埋心底的记忆纷至沓来,清晰的让人生疼。
“是了,我是楚望舒,这是我家,我回家了……”楚望舒推门沉重的大门,走入庭院深深的府邸。
熟悉的幽径,熟悉的小院。
楚望舒站在院子里,听见屋子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哭泣声:“玲珑,你吃点东西吧。一天一夜了,她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大夫说你这样状态,撑不过三天的。”
没有人回答,哭泣声继续响着,抽抽噎噎的。
楚望舒走进屋子里,明明门紧锁着,他毫不费力的就穿过了紧缩的木门。他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女孩,她像一朵枯萎的玫瑰,颜色凋零,随时都会在风中零落。
“听姑姑一句话,吃点吧......那你把药喝了好不好,你身子很虚弱,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人活着总比什么都重要。”
女孩躺在床上,她的眼神是一片灰色的死寂。
床榻边的妇人终于崩溃了,嚎啕大哭:“这群畜生,这群挨千刀的东西,怎么能这样折磨人,怎么下的去手啊,老天爷,你睁开眼看看呐......”
楚望舒在哭声中转头,透过敞开的窗户,看见院子里站着一个鼻青脸肿的狼狈少年,他瘦弱单薄,在和煦的微风中轻轻颤抖,泪水漫过他的脸庞,脸上是又发狠又悲伤的神情。
画面在少年跑出院子的时候分崩离析,像一面破碎的镜子,又在刹那间重组。耳边又想起了哭声,惊慌、惊恐、凄厉......
三天后,他毒杀楚望生的事情败露,一切都彻底无法挽回了。
“不要,不要伤害望舒,夫人我求求你了。都是我做的,是我在望生少爷的饭食里下毒,不关望舒的事。他一片孝心,刚才所说的话,只是想为我顶罪罢了。”
“贱人,既然你求死,我就让你死。”耳边响起那个女人尖锐愤怒的喝斥声:“来人,把这她拖下去杖毙。”
“不不不,云若水,你不能这样,是我毒杀楚望生,都是我做的,不管娘亲的事。”
“小贱种,你以为你能置身事外?我要你们母子给我儿陪葬。”
那天傍晚,下了一场瓢泼大雨,杖毙的妇人被家仆从后门抬出去,盖着一张白布。纷纷雨下,青石板上溅起蒙尘般的雨雾,天空骤然响起一声惊雷,吓的两个家仆浑身一颤,骂骂咧咧的把妇人尸体抛在路边。
冷风呼啸,掀起一角白布,妇人褪尽了血色的苍白脸庞暴露在雨幕中,身下晕开浓艳的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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