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穷你有理啊。”葛长庚翻着白眼。
“不就是银子吗,你等着,要多少给你多少。”云萝生气了,身为道门核心弟子,她确实有这个底气,金银财宝在道门眼中完全是俗物,确实要多少有多少。
“银子?”葛长庚很不屑的瞅了她一眼:“我要银子做啥子,九老山一没酒楼,二没商铺,青楼妓馆就更别说了,我要银子垫桌脚吗?”
“那你想要什么。”
“容我沉吟沉吟。”葛长庚眼珠子一转:“一颗养气丹换一面照妖镜,童叟无欺,价格公道。”
云萝气疯了,她心说这小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照妖镜是道门重宝,传世十二面,如今整个道门就剩九面。
“你欺负人,我要找葛玄师伯去。”
“师尊在炼丹,没个三年五载出不来。”葛长庚说:“没有照妖镜也行,换个别的,容我在沉吟沉吟。”
云萝想说,沉吟你个大头鬼。
葛长庚嘿嘿一笑,仔仔细细瞅着云萝,像是打量稀有货品。
“还蛮前凸?后翘的噢,看在师妹天生丽质的份儿上,谈钱就伤感情了,咱们谈谈人生理想,今晚来我房间......”
葛长庚话没说完,云萝就打了他一巴掌,含泪跑了。
从那以后云萝就把葛长庚恨上了,回去跟师尊哭诉了很久。事后虽然葛玄带着葛长庚跑来跟她道歉,但云萝一点也不想原谅他。
直到那次在茫茫雪原中,她彻底改变了对葛长庚的看法,极地雪原,天空阴沉沉,寒风发出凄厉的笑声,卷起雪沫,少年背着少女,深一脚浅一脚走在雪地里。那是葛长庚的和云萝。寒风裂面如刀割,云萝受了重伤,意识昏昏沉沉,葛长庚吃力的跋涉在荒无人烟的雪原,大口大口喷涂白气。
“葛长庚,你走吧,别管我了。”云萝断断续续的说:“这样下去我们都活不下来。”
“说话这么吃力就别开口了,女人就是麻烦,受点挫折就悲观。”葛长庚没好气的说:“我打从记事起就无父无母,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告诉你啊,这都都不是事儿。”
“可你在发抖。”她说:“是冷吗?”
“我发抖?”葛长庚一口否决,“别天真了姑娘,我会发抖?我,我......我是饿了。”
“你这人就是这样,”她笑了笑:“满嘴跑圈,说话不着调。你也知道带着我活不下去,可为什么不放弃我?死一个总比死一双强。而且我未必会死,你出去了,就可以找师尊他们,再回来救我。”
“说我讲话不着调,你就好到哪里去?”葛长庚不屑道:“我在这里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怎么走出去?走出去了也不见得能找到他们,找到他们了我也早就忘记把你留在什么位置。”
她还想说什么,葛长庚大声说:“闭嘴,咱们在绝境里,咱们孤立无援啊,这个时候不该相互鼓励吗?可你除了说丧气话你还给我灌输悲观思想,真是猪一样的队友。”
他叨叨絮絮的说着:“可猪队友也是队友,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茫茫雪原里我们就像与世隔绝一样孤单,我们是世界上唯一的两个人,放弃了你,我就要孤单死了。”
“好暖和,我想睡觉。”她说:“你不是让我闭嘴吗。”
暖和?怎么可能会暖和,我TM都冻成狗了,姑娘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啊。
葛长庚沉默了一会儿,“别睡,睡了就再也醒不来,我们谈谈人生和理想......这次不用到我房间。我跟你说啊,我小时候无父无母,跟弟弟长青相依为命,其实也很累,他又胆小又没用,整天就会说:哥哥哥哥,我饿了。哥哥哥哥,我冷了。哥哥哥哥......”
“陈年往事,你若不提起,我都忘记了。”葛长庚淡淡道。
“但我不会忘记。”云萝盯着他:“那天刮起了暴雪,我趁着你疲惫沉睡的时候,悄悄离开了,我不能这么自私,我想我不能这么自私,我走了你才能活下去。我迎着暴风雪随便挑了个方向,可我没想到的是,最后是我被师长们救了,而你在寻找我的时候迷失了方向,也是那一次......你遇到了九尾狐婴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