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抿着嘴,摇了摇头,没有出声。
辛胖子比他还不堪。
从进教室,一直到正式上课,他就一直趴在课桌上,一动不动。
倘若不是肩膀还有微微起伏,简直会让人怀疑他已经猝死在教室里了。
也就是特斯拉教授让他的研究生们来上课,炼金术的课堂纪律一向比较宽松。换做任意一位其他教授的课堂,如果胖子敢这种态度,早就被那些老爷们调教出十八般模样了。
“蓝雀没喝酒,他跟释缘小和尚还有林果都喝的水。”张季信转过头回答道。
郑清羡慕的看着红脸男生,一时间竟然对其他三个家伙的不讲义气没有丝毫想法。
所有宿醉的人中,也许只有张季信今天的状态比较正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脸红真的能喝酒的缘故。
时间在萎靡中过的飞快。
眼睛一闭一睁,一天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经过一天不间断的小憩,郑清的精神状态终于在晚上睡觉之前达到了巅峰。
“一定没问题的。”他坐在自己的帐子里,手心抓着那支装有变形药水的安瓿瓶,暗自打气:“掰断了,搅一搅,一口闷掉,明天就是一条好……好命!”
他用力晃着脑袋,试图把脑海里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虫子、软体动物、变态生物的形象晃走。
“镇静……inner peace……轻呼吸……”郑清盘腿而坐,伸手从灰布袋里拽出七八章静心符,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在床铺上拍满。
即将要变形了,他不得不谨慎一点。
经过这两天在图书馆的恶补,他知道变形时的内心世界对于宿主的最后形态影响非常大。那些厚厚的变形参考中不止一次的提到过,纳米比亚的一位老巫师在变形前不小心看了岛国的健康教育片,内心受到巨大的震撼,最终变成了一条毛毛虫。
虽然变成虫子是非常稀少,非常罕见的事情。
但郑清一点都不想拥有这种成就。
他完全无法想象一个神经元系统都不完整的生物,将如何容纳他‘庞大而丰富’的灵魂。
“啪!”
安瓿瓶的头被郑清掰了下来。
年轻的公费生从小精灵手中接过一杯温牛奶,将药水倒了进去。
直到最后一滴残留都消失,郑清才放下有些酸痛的胳膊,接过玻璃棒,耐心的搅拌起来。
“你在干嘛?”辛胖子在帐子外有些疑惑的问道。
“哦,喝点牛奶……宿醉后对身体有好处。”郑清不动声色的撒了个小谎。
他并没有告诉舍友们自己打算今晚变形。
虽然按照教授与资料中的说法,现代意义上的变形并不算什么危险度很高的法术。但巫师的好奇心总是无穷无尽的。
郑清无法阻止其他人彻夜不眠的守在他的床前,观摩他浑身骨头融化、皮肉重组的过程。
那种情形,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一定要做个好梦。”年轻的公费生自言自语着,举起杯中温热的牛奶,一饮而尽。
然后他漱了漱口,径直钻进了被窝中。
“做个好梦啊。”他小声念叨着,手中紧紧攥着一张色泽黯淡的塔罗牌。
一张权杖骑士牌。
这是伊莲娜很久以前送给他的祝福。虽然上面的祝福已经几乎消耗殆尽,但郑清一直坚定的把它塞在自己的枕头下面。
也许这份执着稍稍起了一些作用。
他很快便沉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