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论在周地的影响力,白氏纵有百年积累,却仍不如苏氏。
“小人大父乃是苏历,苏秦、苏代之季弟也……”
苏秦、苏代是纵横诸侯的策士,黑夫多有耳闻,但苏家的老幺或许是被兄长的光芒掩盖,名声不流于世。
但只要说起来故事来,黑夫倒也知晓。
苏离道:“夏公可曾听闻一语,叫‘东周欲为稻,西周不下水!’这便是乃祖事迹了。”
黑夫颔首:“是听过。”
他当时只觉得奇怪:“东西周不是一前一后么,怎能并存呢?”
后来才搞清楚,原来,这周天子在战国时只相当于一个小诸侯,有百里之地,但分封的传统根深蒂固到了骨子里,都这样了,还要继续封!
于是下一代周天子,地盘全没了。实际的土地被东周公、西周公二人掌握,这俩亲戚,还终日宫斗不休。
西周在东周的上游,东周的水源被西周控制着,眼看东周要种稻,遂断了水,叫东周公干瞪眼。
最后这个麻烦被苏厉解决,得到了两家给的谢礼,而更出彩的是,苏厉后来还以“百发百中”为游说之辞,劝退了兵临城下的秦国的武安君白起,让二周多活了二十年。
于是苏厉被东西二周同时聘为卿士,还送了土地,靠着经营土地,积累财富。到了苏厉的儿子时,认为做说客风险太高,一不小心就像大伯苏秦一样被五马分尸,遂搞起了商业——放贷!他常在灾年放贷,再兼并田土,屡试不爽,成了洛阳大地主。
但尽管家累千金,二人却十分低调,穿着简陋的衣裳。
黑夫让人赐座:“汝等富有千金,衣着为何如此简朴?”
白给圆滑些,说道:“先祖白圭,虽为富商,但生活俭朴,摒弃嗜欲,节省穿戴,与奴仆们同甘共苦。”
苏离倒是喜欢说实话:“大秦律令有明文,故不敢越矩!”
黑夫摇头:“我倒是听说,过去数月,项氏,申阳允许汝等衣丝帛啊,申阳待汝等不薄,为何要杀了他?”
白给连忙解释道:“楚人欲分裂山河,若是小国林立、交通阻塞、关税无度,必伤商贾,吾等深知大义在夏公处,而项氏乃是楚敌贼子,自是支持夏公能一统天下!”
苏离却只是一笑,仍然说了大实话:“我之所以厌恶申阳,是因为他借了我家的债,说好三月归还,却逾期不还,还想再要一些钱粮,更欲以武力逼迫,于是苏氏无奈,只好先行下手了……”
这么硬核的借口?黑夫被此人的直爽给搞得有些好笑。
但对苏氏来说,这好像是常事。
苏离振振有词地说道:“当年周天子欠债,家父一样将他追到了高台上躲避!还指着高高的债台对我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哪怕天子也如此,此乃为人之信也,为人若不信,与禽兽何异?‘故苏氏之债,不容拖欠!”
白给连忙咳嗽一声道:“不错,申阳言而无信,又与夏公为敌,为免洛阳百工商贾受刀兵之苦,百年积蓄毁于一旦,吾等才行了那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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