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阳候不愧为朕的好臣子,对于朕是恁地的了解。”忽听得韩艺身后传来一个笑声。
张贵山等人猛地一怔,双目睁圆,只见韩艺身后走出一人来,张贵山揉了揉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见到了一个跟李治长得一模一样的胥吏。
“微臣参见陛下。”
只听得一声哆嗦,一人跪倒在地。
随即又听得一阵乱响,只见这几人一阵手忙脚乱,不注意碰到桌上的一壶酒和一些碗筷。
“微臣参见陛下。”
后知后觉的张贵山也赶紧匍匐在地,至于那些个歌妓早就吓昏过去了,当然也有可能是装晕的。
李治走上前弯身捡起被碰到的酒瓶,揭开盖子,闻了闻,道:“真是可惜,这么好的酒,竟然撒的一地都是。”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张贵山哪里还有方才那般骄横跋扈的模样,跪在地上一个劲的乞求。
“爱卿免礼!”李治笑道:“要没有你们张家,朕哪里能够坐在龙椅上,朕欠你们张家这么多,还都还不清,要是怪罪于你,那天下人岂不耻笑朕乃忘恩负义之人。”
“陛下,臣之时酒醉胡言乱语,还请陛下恕罪。”
“朕都说没有怪你们,你们这么害怕干什么。”李治挥挥手,又道:“至于这几名官妓么。”他瞧了眼那几名袒胸露乳的官妓,眼中突然闪过一抹厌恶之色,道:“就赐给你吧,当做朕报答你们张家的恩情。今后,咱们可就两清了。”
言罢,他一个潇洒的转身,便往门外走去。
张贵山那一滩肉如失重一般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等到李治出去之后,韩艺突然走向方才那个要教他做人的男子面前,蹲下身来,一手揪住那人的衣襟,道:“我堂堂户部尚书,你一个小小的校书郎,也敢在我面前嚣张,你听好了,我不管你老子是谁,你爷爷是谁,你是肯定玩完了,赶紧回去算算家里还有多少余钱吧。”
说着,他站起身来手,掏出帕子擦了擦手,然后直接甩在那人脸上,“看看是否够你用到死,不然可就惨了。”
言罢,他便转身离开了。
两仪殿。
“这一群无能庸臣,整日就知道仗着祖荫,吃喝玩乐,不务正业,为了几个女人,竟然都不顾忠孝廉耻,还有脸说朕欠了他们的,要是满朝文武就如他们这般,朕的江山岂不是会毁在他们手里,真是岂有此理。”
李治回到两仪殿,那是大发雷霆,一顿痛骂,他是守成之君,就最恨人家动不动就开国功勋,这是他最不爽的一点,要是这样的话,还不如你们来当这皇帝。
韩艺道:“陛下,为了这种臣子动怒,绝不划算。而且臣以为,他们沦落到今日这般境地,朝廷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李治斜目瞧去,道:“你此话怎讲?”
韩艺道:“陛下,他们这些功勋之后,蒙受祖荫的庇佑,自小就生活优越,并且师从名师,倘若他们稍微努力一点,只怕这朝中就没有微臣的立足之地了。可是朝廷太纵容了他们,反而会害了他们。这道理很简单,我什么都干,我也是吃香的喝辣的,我什么都不干,也是吃香的喝辣的,那多半人都会选择后者,可若是将他们的花费,用在那些刻苦努力的人身上,只怕如今朝中个个都是贤能之士。这就是微臣请求削减官妓的原因,太好的享受,会让人迷失心智,志气丧尽,更加危险的是,如今财政状况好,朝廷给得起,可若有一日财政状况不好,朝廷给不起了,那这些人反而会心生怨气,就好比今日这样,毕竟由奢入俭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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