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弼一愣,道:“此话怎讲?”
韩艺又是一声重叹,含着泪道:“司空他---他已经没得救了。”
李弼怒骂道:“你放屁,我大哥他---!”
“咳咳咳!”
忽然,李勣一阵巨咳,身体都弹动了几下,随即又昏睡过去。
李弼一怔,恍然大悟,暗骂,这小子真是比狐狸还要狡猾一些,我险些就要着了他得道。
韩艺目光一瞥,心中笑道,咳吧,咳吧,待会你要不坐起,我韩艺就去上吊自杀。
李弼毕竟是李勣的弟弟,耳濡目染,演技还是有的,激动道:“这怎么可能,我大哥绝不会有事的,你若再敢造谣,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韩艺道:“将军,我奉命前来,若是还有一丝希望,我绝不敢怎么说。你赶紧去帮司空准备身后事吧,我得回宫复命。”
李勣的眉角突然跳动了一下。
这越说越离谱了。李弼这回震怒了,突然伸出手来,揪住韩艺的衣襟,道:“你有胆再敢说一句。”
毕竟是武将出身,一言不合必动手。
韩艺古井不波,勇敢的望着李弼道:“将军,人终究难逃一死,只是早晚之别,每个人都必须面对的,司空这情况最多活不过三日。”
分明就是在瞎扯呀,前面李勣啃羊腿啃得多欢乐呀,怎么可能只剩下三天的性命。李弼咬牙切齿道:“倘若我大哥三日之后无恙,又当如何?”
韩艺非常肯定的说道:“这不可能!如果司空能够活过三日,我韩艺奉上头颅,以死谢罪。”
李弼一惊,心里莫名觉得有些虚,道:“当真?”
韩艺道:“晚辈在将军面前岂敢有半句虚言,若将军不信,我甚至可以立下字据,将军还是尽早为司空办理身后事吧。”
“好!”
李弼松开韩艺来,怒道:“字据就不必了,三日之后,我定上门取你人头。”
韩艺道:“不必劳烦将军了,到时晚辈会来给司空上一炷香的。”
李弼听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弄死这小子,这话也太气人了。
韩艺拱手道:“晚辈还要回宫中复命,先告辞了。”
说完就往外面走去。
李弼当然不会相送。
等到他走远之后,李勣突然睁开眼来。
李弼怒气冲冲道:“大哥,这小子好生狂妄,竟敢诅咒你大哥你,岂有此理,他不过就是一个田舍儿,我们决不能饶他。大哥---大哥---。”
说着说着,他忽然见李勣坐在床上,凝眉不语,好似非常担忧似得。
“大哥,你怎么呢?”
李弼轻声喊道。
李勣望着李弼,道:“你见谁狂妄到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
李弼一愣,不禁毛骨悚然,道:“大哥,你的意思是?”
“我也不清楚。”
李勣叹了口气,挥手道:“快去把他叫回来。”
“可是---?”
“丢脸总比丢命要好。你快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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